宗壽的不強求,怕在日後就是尋出諸多理由說服她,她同意後,自然算不得強求。

“果真,只要邈儀不離開壽,便果真。”

宗壽緊握吉了的手,附上他心口,表示他所言不虛。

吉了掌心觸碰到的,是宗壽跳動的心,一顆活人的溫熱的心,可這活人實則可惡。

“既嫁與你,我便沒想過離開。”你又哪裡會放我離開。

宗壽當吉了這話是她的回應,聞言就笑了,瞧著吉了婦人髻上的玉笄與珠纓,道:“邈儀,壽為邈儀褪去笄與纓。”

笄纓褪去,吉了束好的髮髻隨之散開,長髮緩緩垂至腰後。

這一幕,在宗壽,美得驚心,“邈儀,可否為壽褪去爵弁(禮冠)?”

“垂首。”

吉了瞥他一眼,宗壽乖覺垂首,任吉了施為。

可能這樣的舉動有些親暱,宗壽不由得抬眸望著吉了,雖不算含情脈脈,但肉眼能看出其中有著情意。

“閉眼。”

吉了不防與他對視,一手持著宗壽頸下的繫繩,一手上抬,捂住他的雙眼,察覺他眼閉,才又放下去解繫繩。

摘下爵弁,放在宗壽手中,吉了又拿起身側的笄纓,同樣放在宗壽手中,“睜眼,去放妥。”

“是,聽夫人令。”

宗壽沒覺是使喚,他滿臉洋溢著喜意,起身將掌中物放置在几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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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了方才隨意的一捂,在他,不是有些親暱,是實在的十足的親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親暱,他是真心喜。

放完物件,宗壽又將房中除床前的燈盞皆熄了,笑著坐回吉了身旁,“夫人,天色已晚,壽為夫人更衣。”

說完,並未動作,見吉了眼神默許,才輕緩摟住吉了。

質明(天剛亮的時候),惠明在房外輕喚著吉了。

按禮,婦人大婚第二日該早起沐浴見舅姑(夫之父母,公婆),祭祀夫家先祖,以成婦禮。

惠明喚了幾聲,未能喚醒吉了,倒將宗壽喚醒了。

瞧著身側的夫人仍在睡夢中,宗壽先行起身,去外間向惠明賠了不是。

“姑姑,邈儀一貫卯時起,現下時辰尚早,您就饒一個時辰吧。”

惠明有些不贊同的看了眼宗壽,“邈儀年紀尚小,你不該不顧著她。”

惠明哪能不知曉吉了何時起身,只平日也從沒睡得這般沉啊,其中緣由她能不懂嗎?

宗壽無話可駁,輕咳一聲,繞過不答,“姑姑,父親與母親那兒先前已提過,晚一個時辰無礙的,家中祖先更是不會在意。”

惠明聞言,輕拍了下宗壽,“祖先可以這般隨意言說嗎?”

“壽娶了妻,祖先該高興才是,又怎會因為一個時辰就煩了壽的妻呢?”

“你啊你。下回再不許怠慢祖先。”

“好。姑姑,壽送您回。”

“不用,時辰尚早,你也多睡會兒,難得能休息幾日。”

“好。壽讓叢柏送您回。”

“嗯。快回內室吧,更深露重,只著單衣可不好。”

內室,吉了一字不落的將外間二人的言語聽全了。

又聽得宗壽腳步聲漸近,微微側身,閉眼繼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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