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亦或是神女(26)(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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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地耕種的佃農們往往得向租借地的地主繳納十之五的租,且這租不會因著朝廷免田賦而減少。
若真要免去田賦,最最得利的反倒是有地最多的地主們,自耕農得利少許,佃農則無利可得。
所以,吉了感慨宗壽他,極知民生,也極用心的在收買民心。
農戶們每歲繳納的算賦(含口賦),可是要比三十稅一的田租來得多啊。
(注:假設一戶五口,按五十畝田算,一年差不多收益五千錢。三十稅一,每年田租一百六十七錢。
漢代田賦一直輕,重的都是雜賦。這也是為什麼田賦輕,土地兼併卻嚴重的原因。)
只,算賦該是算入郡守政績中的,宗壽自行免去是可行的嗎?
倏然,吉了靈光一閃,想起了宗壽當時除了巡視,還特意邀了各縣的富戶豪強們赴宴。
她記得贏耒當時可是備了極厚的禮,想來那些豪強們獻的禮也只多不少啊。
所以,宗壽是用豪強們的獻禮抵了農戶們的算賦嗎?
吉了有此一想,便直接問了叢柏,然後,得到了他肯定的答覆。
“女郎聰慧。少君任一方郡守,哀民生之多艱,恰逢富戶們願意慷慨解囊,為河東郡出一份力。雙方有此共識,才得以造福農戶。”
吉了笑了。
共識,嗯,宗家權勢下達成的共識。
這樣的共識挺好,可以多多達成,宗壽有名,民眾們也有利。
這到底是個好訊息,吉了在山腳的那些不可名狀的情緒稍稍淡了些。
望著山腳的人影逐漸稀疏,吉了回身,朝著山頂登去。
這座無主山頗高,一行人走走停停,一個半時辰後才登頂。
日頭不烈,吉了站在山頂,眺望遠處,整個萍鄉映入她眼簾。
好小的一片地方,渺小的看不見人煙,但確實又藏了許許多多的人在其中。
她真的許久許久沒有登過高山,也許久許久沒像這般眺望人煙。
今日之前,她離他們很遠。
今日之後,他們會離她很近。
在她是姜靈川的時候,她那時說,希望自己做個創造機會的人。
但因生命的有限,她其實沒做什麼。
在她是屠艾的時候,她又自顧不暇,什麼也沒做。
這一世她是嬴吉了,未來的夫君會大權在握,她會有個孩子,她似乎能做些什麼。
她不全是為旁人,她是為自己尋個意義,為漫長的人生尋。
她總該做些什麼。
她想尋個解法,也許沒有,但她得去尋,得去賦予意義。
不然,為何獨讓她不斷的前行呢?
這並不全然是幸事啊。
吉了立在迎風處,感受著清風拂過,嗅著山間獨特的氣息,心有一瞬的安定。
:()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