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聽見屠艾的聲音傳來,赤土放緩了吃草的動作,耳朵靈敏得向前豎起。

近了,又近了,赤土嚥下口中的草料,適時抬頭朝屠艾“咴兒咴兒”的叫著。

屠艾伸手摸摸蹭過來的馬腦袋,給它順毛,“土,乖。”

赤土毛髮本就順滑,天冷了,全身又長出了一層厚實的被毛,摸起來舒服又暖和。

赭色的毛髮在陽光的照耀下也顯得愈發紅亮,整匹馬漂亮極了。

順完毛,屠艾輕按馬頭讓赤土低頭繼續吃草,冬日天寒,馬兒就得多吃草。

一旁的黑風見沒人理它,生氣得用前蹄踢了踢馬槽,青石馬槽堅固得紋絲不動,黑風卻疼得嘶鳴起來。

屠良哈哈大笑,“黑風,你傻不傻啊,這石槽你又不是第一次踢,不長記性啊。”

看馬實在叫得可憐,拿著屠艾的胖手去摸摸馬頭:“好了,也摸你,別叫了,等會給你喂些鹽水。”

屠良相貌身形都肖似屠威,黑風是有些畏懼的,不敢造次。

蹭蹭屠艾的胖手,然後低低叫喚幾聲訴著委屈,見沒人理它才默默埋頭吃草。

屠良看不得黑風這個勁,會讓他想起某人,從馬奴手裡接過水瓢,給它餵了點鹽水。

屠艾見狀不忘給乖乖吃草的赤土爭取,“土,喝。”

屠家人以為屠艾給赤土取名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也跟著叫了。

“好,也喂土喝,黑風有得土也得有,哪匹馬也不落下。”

屠艾用摸過馬腦袋的手又去摸了摸屠良的腦袋,“西哦,好。”

為人兄長的屠良很是受用,爽朗大笑出聲,“哈哈哈,兄長當然最好了。”

擅自加了個“最”字,屠艾也不反駁,安靜看他餵馬喝水。

屠良象徵性的每匹馬餵了一瓢,剩下的都倒進了石槽,混著草料讓馬自己舔舐。

鹽水混著草料,滋味應是不錯的,兩匹馬吃得鼻孔翻飛,馬嘴也不停吞嚥,草料塞了滿嘴才開始咀嚼。

馬這麼愉快,他們人還是不打擾的好。

屠艾靜靜看了會,指著院門,示意屠良回去。

……

屠家養的牲畜不多,原本有的兩頭牛和一匹馬都是用於出行。

後來多了兩頭羊,但因著母羊不產奶了,兩月前一起被送去了田莊,冬月臘月祭祀多,早已成了祭品。

屠威重又買了頭產奶的母羊,這回直接養在了庖廚外間,方便廚娘每日取奶煮奶。

赤土要特殊些,它的主人年幼,所以尚未用於出行,每日就是吃草和陪主人玩耍(遛圈)。

它這匹馬認為,吃完草就要陪主人遛彎,陪主人遛彎後還有草吃。

陪主人等同於有草吃,這也是赤土對屠艾“感情”日深的原因。

所以什麼黑風,跟它赤土有什麼關係,它只知道主人和吃草。

它怎麼不算是一匹極聰明的馬呢!

主人走了,赤土也不急躁,繼續安心吃草,還早呢,都沒到陪主人遛圈的時辰。

等吃飽喝足,再在馬棚溜達一陣兒,就會有人領它去見主人了。

……

離了馬棚,屠良帶著屠艾直奔前院去尋屠田和屠蕭。

他們兩人都是貪覺的性子,沒有人喚是決計不會起的,而這個人往往由屠良充當。

按屠威的原話,這就是良兒做人兄長該有的擔當。

有擔當的兄長屠良就近先去了屠田的院子。

進去內室後熟練的單手掀被,又單手拎起睡得正香的屠田,使勁晃悠幾下。

見人好似清醒了不少,才鬆手任他躺平。

屠艾是第一次見這麼別緻的喚醒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