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亦或是神女(2)(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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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子並未在房中靜坐太久,半個時辰後,有婢女奉命來為她梳洗妝點。
妝畢,身穿的素縞麻衣被換成了玉色絹衣,新梳的雙髻上也戴了同色絹花,衣襯人,人襯衣,黍子更似了玉做的人兒。
為她妝點的婢女很是意滿,笑著贊她貌好,說她定能討得主君歡喜。
此一語,好似什麼都沒說,也好似什麼都說了。
在這宅邸中,該是沒什麼能比得上主君的歡喜,而生活其中的女子亦或是女童,要想討得主君的歡喜,依靠的就是美貌。
此一語,不是說主君重美色,貪圖享樂。
黍子雖未見過這位主君,但從綠鶯對往昔的追憶中能推斷出,這位主君重的是權欲,美色於他不過是向上攀附的手段。
以色謀權才是根本所求,因此相貌越是姣好的女子,在他眼中越是有價值。
若是他斷定你的美貌將來能為他帶來更多,那麼在將來未到來前,美貌反而是保護你的最佳利器。
但這絲毫不值得歡喜,有什麼可喜呢?
即使此刻門內門外的婢女都在善意的衝著黍子笑,她也笑不出半分。
婢女們的善意和笑是因著她許是能得主君的看重,而她要因著什麼笑呢?
因著不久前還穿著粗麻衣,眼下卻換了絹衣呢?還是所圖更大,因著未來十年可預見的被嬌養的生活呢?
不待她胡思,有婢女從正院來,說是主君要召她見上一見。
黍子便跟在此婢女身後,穿過層疊的迴廊,進了正院,進院後又過了三道院門,才在一處偏廳見著眾人口中的主君。
主君天生一副喜慶模樣,瞧著格外和善,一見黍子就關切道:“可人憐的孩子,快別行禮,上前來,讓我好好瞧瞧。”
瞧了一會兒,又狀似感傷,嘆道:“哎,當年你父母是因我結緣,哪想結的是段孽緣,竟害得你母親早早離世。好孩子,你可怪我?”
黍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言怪,緩緩搖頭,表示不怪。
主君見狀,好似被黍子觸動了某根他沒有的心絃,“好孩子,可人憐的孩子”,連聲地喚,就差帶上哭腔了。
他如此惺惺作態,黍子若真是五歲的女童,即使知事早,也會感動得無以復加。
於是,黍子不再頷首低眉,無措地抬眼望向主君,欲言又止,想寬慰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只好神色焦急地望向主君身側的女子,希冀她能幫著勸上一二,不然,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一時心急,眼眶中都盈了淚,欲滴未滴,好不惹人憐。
做戲與看戲的兩人,見真惹哭了孩子,忙收斂,一個安慰她莫感傷,另一個直接將她攬進懷中拭淚。
黍子畢竟是懂事的孩子,被安慰了幾句,情緒也就好轉了,故作羞赧地從女子懷中掙脫。
背朝兩人理了理微亂的髮絲,理好髮絲,復又轉回身,低眉順眼地立在一旁,不再言語。
真是好不有禮的乖孩子。
被她忽視的兩人默默對視,不明白戲怎麼成了這麼個走向。
照理,不該是黍子寬慰主君,主君裝作被安慰,之後順勢提出認黍子作養女嗎?怎麼就沉默無聲了呢?
可戲已經演了大半,偏了也得繼續演完。
得了暗示,女子主動開口道:“黍子,雖你不怨怪主君,主君他心中仍是難安。”
主君應和著,“是啊,若是早知道你和綠鶯的境況,我定會派人將你們母女一起帶回來。”
見黍子依舊不作聲,又道:“綠鶯雖不在了,黍子你在這世上還是有親人的,若是你願意,不妨認下我這個阿爺。”
話畢,一臉期冀地看著倏然抬頭的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