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個冷靜思考的時間,判斷自己支援桃桃的話是因為理性還是因為對周明禮的仇視。

要學會冷靜。

這就是師父師母教會她的最重要的能力。

於是冷靜思考一夜後,景流芳發現自己根本冷靜不下來。

試問誰聽了這種玄乎的話能冷靜得下來啊!

景流芳乾脆從心了,坦白說,之前她也想過,師父和師母這樣的人,咋可能生出那麼個玩意兒啊!

說是小時候沒好好教育。

但景流芳自己也是一樣的經歷,出生開始爹媽都很忙,她也沒人教育,十歲以後更是放養狀態。

一直到趙慶雲和周鴻儒退休,景流芳才獲得了更多的關注。

她覺得自己算得上好人啊。

好竹總不能出歹筍。

趙慶雲疲憊地抹了把臉,叮囑道:“暫時不要出去說,我託滬市那邊認識的人幫忙查查。”

而且,如果桃桃說的是真的,他們的“親生孩子”還活著但是馬上就要出事了。他們動作必須要快。

等桃桃醒來時,三人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周鴻儒簡單熬了小米粥配鹹菜,吃完飯後也不等張翠蘭來,直接將孩子送回去。

從宋家出來後,三人沒有回家,而是轉身上了開往省城的大巴車。

……

與此同時,……滬市。

城郊靠海的小村莊裡。

一個面相忠厚老實的中年男人,手裡提著一吊活魚,慢悠悠地往家走。

“程師傅,下工了喔?”

路邊有人看到,隨口問。

程師傅也隨口回答:“是,今兒廠裡機器出問題了。”

“那明天還得補班?”

“補嘞。”

“程師傅辛苦。”

“為人民服務,不辛苦,不辛苦。”

程師傅提著魚,說:“不講了,我得趕緊回去燉魚湯。”

“哎呦喔。程師傅,阿拉女同志就愛你這樣的哇,顧家。”

程師傅抿嘴,大男人被這麼說話,有點不好意思。

他趕緊提出告辭。身後的婆婆還在對自己正吃飯的兒子說:“跟著人家多學學。嘎子婆一個接一個喔。”

男人走進街盡頭的院子裡。

他即便關上了院門,依舊顯得那麼忠厚老實,一直等到進了堂屋,臉上才沒了表情。

男人轉頭看去。

堂屋的樑柱上垂下一根兒臂粗的鐵鎖。

一個頭發亂蓬蓬,瘦骨嶙峋的女人雙手被鐵鎖綁在一起,高高吊著,雙腳只腳尖剛剛點地。

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屏息凝神,能聽到那微弱的呼吸聲。

程師傅走上前,拍拍她的臉:“還跑不跑?”

女人嘴角囁嚅著,說了句什麼,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