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別的臺下的辦事員們,也都是這個態度。

桃桃聽得昏昏欲睡,感覺這些人說話一套一套的。她能聽懂不代表她聽了不會困。

直到梨花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她才清醒過來。

“那不是大壯他爸媽嗎?”

桃桃支楞起耳朵,看向臺上。

新上來的那對夫妻,正是大壯爹媽。

臺下不遠處,宋芳拉著弟弟默默站著。

桃桃眼尖,看到宋芳臉上好像有些青青紫紫,眼睛也哭腫了,不知道發生了啥事。

大壯媽推了一下大壯爹。

大壯爹便站出來,眼神飄忽,不敢看臺下盯著他的前山溝村鄉親們。

他半眯著眼睛,提高聲音:“我——我要告前山溝村的宋楊柳!”

“宋楊柳是誰啊?”梨花低聲嘟囔。

桃桃:“哎呀,就是鐵公雞家那口子啊。”

妹妹又跟誰學的怪話——等會兒。

鐵公雞家那口子,那不就是柳嬸嗎?原來她叫宋楊柳……不對。

梨花想起來了,瞪大眼睛,用氣音說:“大壯那天扔炮仗,炸的不就是柳嬸的新棉襖嗎?”

柳嬸兩口子在前山溝村也算有點名聲。

不過以調侃居多。

這兩人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結婚二十年,沒兒沒女,說是得趁著能幹活,趕緊攢點錢,等老了沒有兒女,好歹也不至於被餓死。

那天大壯炸的那身新棉襖,是柳嬸時隔十年買的第一件新衣服。

以前她的新衣服都是用舊床單、破布片子自己動手改的。穿得很破爛,但也從來不以為恥。

買新棉襖,還是因為家裡實在是沒有能改成棉襖的布料了,硬是從牙縫裡摳出錢來,請人做了一身。

結果被大壯炸了。

柳嬸這會兒就在臺下,身上棉襖被炸的地方補了補,看上去醜醜的。

本來她都沒想過這裡面有她的事兒,突然聽見名字,倏地抬起頭。

只聽大壯爹理不直氣也壯地說:“年前因為宋楊柳,我兒子丟了,差點被特務抓走!”

宋楊柳一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啥話啊?

啥叫因為她?

她幹啥壞事了?

辦事員一聽,也來勁兒了。

好傢伙,這是啥大案子,孩子差點丟了!

大壯爹還在說:“我兒子說,我兒子說……”

大壯媽背後又捅他一下。

他眼睛一閉,道:“我兒子說,是宋楊柳攛掇他上山去的!就是因為他半夜上山,才被特務抓到手裡,差點就沒了!”

“我%&$#%¢!你腦子有病啊!”

宋楊柳發出一聲怒罵,衝到臺上,對著大壯爹就是一腳:“你這黑心肝爛肚腸的!你你你,你說話不打草稿!滿嘴噴糞!”

大壯媽趕緊往後退了退,藏在大壯爹身後,叫囂道:“你著啥急!我男人說的不是真的?我兒子都說了,都是你攛掇的!”

前山溝村其他人也急了。紛紛開口。

“大壯媽。做人不能這樣!人家楊柳怎麼你了?你兒子把人家棉襖炸爛了,你賠錢,心裡記恨是吧?”

“大壯爹!個沒良心的東西!人家宋楊柳兩口子也幫你們找孩子了!”

“你們夫妻倆是不是犯啥癔症了?趕緊,趕緊下來!別在外頭丟人現眼!”

“大壯?大壯你也在這兒!你快說說,你爸媽是不是在說瞎話!”

宋芳捂著臉,桃桃眼尖地看到她手腕往裡好像也有被打過的淤青。

她瑟縮著說:“我爸媽說的是假的——”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