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都黑了。

領領領,領個什麼勁兒?!

都到這份上了,吳英長得再好看他都不想要!

外頭看熱鬧的人可還沒走呢,他現在就想掩面離開!

林天耀下意識看向林巧慧。

林巧慧往吳英身上靠了靠。

他就懂了,閉著眼睛假笑道:“就……月底吧,怎麼樣?”

看熱鬧的人們一陣唏噓。

都鬧成這樣了竟然還能成好事,林天耀是真不挑啊!

……

回去的路上,張翠蘭想起自己說要找毛毛根兒給桃桃,帶著男人孩子從大渠上走。

她不知道,如果原路返回的話,她正好會踩中哪個缺德的挖在路旁的陷阱,從而導致右腿骨折。

現在從大渠上過去,恰好避開了那段危險路徑。

毛毛根其實就是一種野草,草如其名,一根一根的,剝開皮以後是絨絨的草葉。現在這個月份還是嫩的,咀嚼草葉有甜津津的汁水。

等它再長長,草葉就會破皮而出,也有個一尺兩尺長。那時候草葉乾枯,便不能吃了。

大渠上水草豐茂,毛毛根都是連片兒長,還有白蒿芽等野菜。

白蒿芽也是個好東西,不像很多野菜帶點苦味,蒸成菜飯特別香。

再過兩三天,山裡群居的大家就會結伴來採野菜了。

也是趕巧。

張翠蘭想著,騰了一個揹簍下來。

宋老頭脫下外套墊在渠邊,把桃桃放上去,叮囑梅花梨花看好兩個小的。

他們老兩口準備先摘回去一筐野菜。

早幾年野菜根本等不到這個時候都被人摘完了。現在大家吃野菜樹皮吃夠了,糧食又夠溫飽,也沒那麼著急,這個點又不早不晚的,大渠上前前後後的人一個巴掌都能數完。

村裡人就是看見以後互相不認識也能說上幾句話,不過過來摘野菜的都是女人,宋老頭不覺得尷尬,笑眯眯地吹起了自己那些年的從軍過往。

倒是張翠蘭,其實幹活的時候並不愛說閒話,只顧著薅白蒿芽。

梅花和梨花一人抓了把毛毛根,味同嚼蠟。

梅花說:“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梨花惡狠狠地道:“是我們不要她了!”

蘭花則坐在桃桃旁邊。

小手慢吞吞地撥開草皮,用裡面柔嫩綿軟的草葉輕輕碰妹妹。

桃桃覺得有點癢,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咧嘴衝蘭花笑,兩隻小爪子亂撲騰。

她現在沒什麼抓握能力,就只是胡亂揮舞著。

蘭花低頭,把自己的臉湊上去。

桃桃的小手恰好拍上她的側臉。

蘭花黑漆漆的瞳仁裡像是照進了一束光似的,愣了好一會,才又慢慢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