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與最初相比,她對於這位張家小姐的看法已然有了極大的轉變。當初,她以為這張家小姐應該是個嬌生慣養、任性妄為的性子,畢竟高價買她的帕子,一天一個的都不眨眼。但經過幾次接觸之後,她發現這張家小姐不僅性情溫柔和順,就連模樣也生得頗為俊俏。

更為重要的是,人家每次前來拜訪從不空手,總是會帶上一些禮物或是點心。

而且對待她更是畢恭畢敬,那副小心翼翼討好她的樣子,著實讓林母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尊重和被重視的感覺。這種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滋味兒,是真的很好。

在她看來,如果林巍在官場上的發展止步於此,那倒不如迎娶這位張家小姐。畢竟,這張家姑娘家境殷實,而且又懂得孝順婆婆,如此一來,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都是相當不錯的選擇,不是麼?

看著沉默的母親,林巍的眉頭緊緊皺起。多年母子,林母心中所想,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正因如此,他心中更是惱怒不已。他實在無法忍受母親目光短淺、看不起自己這個親生兒子。憑什麼認為他沒有能力離開這小小的地方,只能一輩子當個小小的縣令?他堅信只要自己不斷努力,一步一個腳印地往上攀爬,終有一天能夠重新站到郡主面前。倘若日後蘇景寒虧待了郡主,他定會挺身而出保護她,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她重新奪回到自己身邊。

林巍神色有些冷:“娘,您以後不要再讓她來咱們家了。如今我尚未婚配,她亦是待字閨中,總是往咱家跑,難免會被他人閒言碎語。”

林母一聽,頓時不高興了,她迅速坐直身子,像一隻鬥志昂揚、即將與人爭鬥的公雞一般,猛地將聲音提高了八度說道:“有啥不好的?那姑娘買我的手帕時,給出的價錢高出別人好多呢!而且人家想學我的手藝,也是老老實實地交了銀子當學費的!這段時間,家裡的吃穿用度,用的都是這錢,沒有她,咱們娘倆這日子,還真是過不下去。

再者說,這姑娘多好哇!模樣生得俊俏,性情又溫柔如水,對我更是沒得說,每次過來從不空著手,不是帶些點心就是捎點布料啥的。所以依我看吶,‘低頭娶妻抬頭嫁女’,這姑娘跟你正合適著呢!”

這番話單獨拿出來聽,似乎每一句都說得在理。然而……

“娘,兒子如今尚且年輕,在府衙裡辦事也算是遊刃有餘、應付自如。將來肯定還有上升的空間和機會,到那時,自然能夠結識更多條件優秀的女子。您難道忘記之前郡主是怎麼對咱們的了嗎?

先不說別的,光是給您的那一根玉釵,就足以將那富戶全部產業盡數買下!兒子雖說沒法兒再尋得一個如郡主般有權有勢又富貴逼人的女子,但好歹還是能碰到比這富戶更為優渥的人家的。您想想看,是不是這個理兒?可若是到那時,我已然成了親,那該如何是好?”

說到此處,林母又沉默了。她已許久未曾敢憶起往昔在上京城度過的那些時光了,那感覺猶如經歷了一場虛幻迷離的夢境。不不不,即便是在夢中,她也決然不敢奢望那般奢華美好的生活。現如今,一切皆化為烏有,一無所有。她當然想以後再過上那樣的日子。

可是,迎娶那張家的姑娘倒也未嘗不可吧?有福先享,待到日後真需要她騰出位置之時,要麼設法讓她染病身亡,要麼迫使她自行離去便是。

林母能夠想到的事情,作為親生兒子的林巍自然同樣也能夠想到。畢竟母子之間心意相通,彼此瞭解甚深。然而,林巍所思考的卻更為深入和周全。

他一臉嚴肅地對林母說道:“母親,可萬萬不能動了別的心思,兒子的仕途之路,是沒有家族的支援與幫襯的,所以絕對不容許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差錯或汙點。我們行事必須謹小慎微才行。兒子求您明日便回了那張家姑娘,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