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日後自己也為人父,哪怕對方貴如天子,遇到崔家這種情形,他也絕不會輕易將自家女兒推入火坑。莫說是已有人將解決問題的方法明明白白地送到嘴邊,即便真的束手無策、毫無頭緒,他亦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應對。

要麼設計一場假死脫身之計;要麼讓女兒如同妹妹那般早早出嫁;要麼另闢蹊徑,想其他的辦法;總之無論如何,絕不可能權衡利弊之後,心甘情願地將女兒拱手相送。這般行徑,簡直荒唐至極!

且說這自己親自上門逼婚之事,但凡那稍有血性、有骨氣之人,又怎能不奮起反抗一番?

即便選擇忍氣吞聲不去抗爭,但至少也該考慮一下自家孩子的想法和意願吧?

然而,這人為了自身能夠得以保全,竟如此無情地將親生女兒當作擋箭牌給推了出去,簡直就是視人命如草芥。像這樣絲毫不把他人當做人來看待的傢伙,日後還能對其抱有何種期望?難道還指望著他們會真心關愛百姓、如同對待自己子女一般嗎?呵呵,可笑至極!

王員外郎滿臉堆笑,聽完蕭朗所說之話後,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表示應允。然而,在那諂媚的笑容背後,卻難掩其內心深處深深的失落與沮喪。

當年他可是耗費了無數心血,依照著名門貴女的標準,精心養育的自家女兒。本指望她能夠嫁入高門,為家族帶來榮耀和利益。可誰能料到,事到如今,這費盡心力養大的女兒竟毫無用處,就這般輕而易舉地拱手送予他人。

一想到此處,王員外郎心中懊悔不已。若是早知道會有今日這般結局,當初真該把那些花費在女兒身上的銀錢統統節省下來,悉數給予兒子。哪怕這些銀子最終都被兒子肆意揮霍一空,也總好過像現在這樣白白送人!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氣氛愈發凝重,彷彿連空氣都凝固起來。王員外郎偷眼瞧向蕭朗,只見對方正悠然自得地端坐著,對他視若無睹。無奈之下,王員外郎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陪坐在一旁,等待著下人的回話。

不知過去了多久,王員外郎只覺得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而此時,他後背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了面板上。就在他幾近忍耐不住之時,終於看到蕭朗所帶來的秦嬤嬤緩緩走來。

秦嬤嬤來到蕭朗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輕聲說道:“回世子,奴婢方才已帶領眾人前去給王姑娘請安問候。經過一番檢視,王姑娘目前一切安好,並無任何異樣之處。還請世子放心。”

對著秦嬤嬤的蕭朗,已然重新恢復成了平日裡眾人所熟知的那個月朗風清、風度翩翩的端莊公子模樣。:“那日後就有勞嬤嬤您多多費心了。”言語間滿是對嬤嬤的敬重之意。

這位秦嬤嬤可不是旁人,乃是蕭朗的奶孃。她從蕭朗尚在襁褓之中起,便開始悉心照料,一路陪伴著他長大成人,可以說是看著蕭朗一點一滴成長起來的。這麼多年來,主僕二人之間的感情早已深厚無比。

此番自家小主子特意將這般重要之事說與她聽,秦嬤嬤自然是不敢怠慢。聽完蕭朗所言,她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主動提議由自己前來處理這件棘手之事。

這女子後宅中的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骯髒事兒,她雖說未曾親身經歷,但這些年耳聞目睹之下,也著實知曉了不少。所以對於這府裡究竟派何人前去應對,她心裡可是有著一番計較——不管是誰去,她都難以完全放下心來。唯有親自出馬,方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不負小主子對她的信任和期望。

事情交代妥當,蕭朗便離開了,至於明天,王員外郎若是個有腦袋的,就知道怎麼做,若是沒腦袋,他也不介意讓他帶著他的腦袋滾出上京城。

送走蕭朗之後,王員外郎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回到了內室。他剛一踏入房間,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