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自家熟悉的院子,許清月突然瞥見地上有一小塊衣角。那塊布料的顏色和紋理瞬間映入她的眼簾,她的心猛地一沉——那分明是她爹昨日為了慶祝汪叔的好日子,特地穿上的新衣裳所用的料子!她發瘋似地朝著平日裡一家人喝水用的大水缸狂奔而去。

當她終於氣喘吁吁地跑到水缸跟前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她爹毫無生氣地躺在水缸後面的地面上,身軀扭曲成一個怪異的姿勢,模樣簡直慘不忍睹。那一刻,彷彿時間都停止了流動,世界也變得灰暗無光。淚水不受控制地從許清月的眼眶中洶湧而出,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止也止不住。

站在一旁的蘇景陽見狀,心中也是悲痛萬分,但他強忍著淚水,伸出手緊緊地扶住許清月那搖搖欲墜、隨時可能癱倒在地的身體。兩人相互依偎著,試圖從彼此身上汲取一絲溫暖和安慰。

就在這時,他們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旁邊的雞窩,赫然發現那裡躺著一具略小些的屍體——正是許清月的弟弟!

弟弟那張原本稍顯稚嫩的臉龐此刻已面目全非,一道猙獰可怖的刀口無情地斜貫而過,將他的整個面容撕裂開來。更為致命的傷口則位於他脆弱的脖頸處,鮮血從那裡流淌出來,染紅了周圍的土地,形成一大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

這些血跡已經乾涸,凝固在泥土之中,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慘劇的慘烈程度。

許清月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發出一點聲音卻發現喉嚨早已乾澀得無法出聲。她那一向愛美,總是纏著她問,自己有沒有蘇景陽長得好看的弟弟,如今,竟以如此悽慘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踏入屋內,許清月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著她孃的身影,映入眼簾的只有靠近裡屋牆邊那觸目驚心的一攤血跡。在血泊旁邊,赫然印著幾個血手印,手指的輪廓清晰可見。

這些血手印就像是一個個指引的路標,暗示著她娘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所經歷的痛苦掙扎。從手印的方向可以看出,她娘似乎拼盡全力想要朝著某個特定的方向爬行,而那個方向,恰恰與她藏身的暗道截然相反。

許清月的心猛地一揪,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明白了一切——她娘騙她說出去找人幫忙,實際上卻是知道惡人已然發現了她,自知無法逃脫,於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將女兒藏匿起來,以保全她的性命。

強忍著悲痛,許清月邁著顫抖的腳步,順著血跡緩緩拐進裡屋。每前進一步,她心中的恐懼和哀傷便增添一分。

當她終於來到裡屋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再也無法承受,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

她娘靜靜地躺在那裡,背上縱橫交錯著數道猙獰的刀傷,傷口血肉外翻,鮮血染紅了衣衫。

想象著她娘為了爬到這個地方所忍受的劇痛,許清月心如刀絞。她呆呆地望著她娘毫無生氣的屍體,腦海中不斷閃過昨日與她娘一起給蘇景寒兄弟準備食物的溫馨畫面。

然而此刻,這一切都已化為泡影,只剩下無盡的悲傷和絕望籠罩著她。最終,許清月的精神徹底崩潰,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夜幕悄然降臨,萬籟俱寂,唯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屋內。許清月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房間裡,她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傷與痛苦。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蘇景陽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他的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來到許清月身旁,輕聲說道:“清月,多少吃一點東西吧,從早上到現在,你已經一整天都沒有進食了。”然而,許清月卻依舊看著前方,對蘇景陽的話語恍若未聞。

看到如此模樣的許清月,蘇景陽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一般,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