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姐姐,明明自己沒有足夠的能力抓住男人的心,卻偏偏要將責任歸咎於其他女人身上。

倘若她能有點能耐,成功留在上京城,那麼如今他們全家又怎會淪落到如此悽慘的地步?甚至被驅趕出門。

再者,如果前些日子家中給定下的親事她能夠點頭答應,此刻他們一家人恐怕早已住進那土財主家答應給的,寬敞的宅邸中,過著錦衣玉食、逍遙快活的日子。哪裡還用得著像現在這般,大半夜地讓他冒險外出偷幾個破地瓜,拿回家後全家人還要爭搶著分食。

她究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整日做著美夢,妄想著能夠成嫁給蘇家兄弟其中一人。可是現實是,她如今就連見人家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純粹就是痴人說夢。

“說話的人中有一人家中有人在縣衙裡當差,說是活下來的有蘇家兩兄弟和兩個穿喜服的人,還有小姑娘,那小姑娘與蘇家那個年紀稍小的兄弟之間的關係怕是不一般。”林壯講完這些話後,又白了林怡一眼,彷彿在說:怎麼樣?失望了吧?你最恨的那兩個人居然都還活得好好的,都有男人護著,不像你,只能在這啃地瓜。

林怡自然察覺到了林壯對自己投來的白眼,她心中已然明瞭,秋露和許清月定然都還安然無恙地活著。同時,她也知道林壯此刻心中所想,不由得氣得咬緊牙關,真想將手中那塊地瓜直接砸到林壯那張令人憎惡的臉上去。

可是想想下頓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吃些什麼,最終還是憋屈地忍下了。

林母彷彿對姐弟倆之間那湧動的暗流視而不見,只是低垂著頭,專注地搓弄著手指上沾的地瓜,些許地瓜粘附著她的指尖,讓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但這並不妨礙她腦海中的思緒如風車般飛速旋轉。

自從被趕出寨子,林母真是受盡了折磨。雖然,她依舊保持著昔日精打細算、勤儉持家的習慣。只可惜,家裡賺錢的門路幾乎斷絕。

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是懶人,去給別人家打幾天長工便叫苦連天,再也不肯幹下去了。而女兒林怡,繡活技藝不精也賣不出去。

更讓人惱火的是,就連讓她給人家衣服賺點零花錢這樣的活,林怡也是做不了的。才不過短短兩天時間,每天也僅僅就是洗了一大桶衣服而已,她就開始不停地向母親哭訴,搞得林母心煩意亂。

以前林母覺得他們家所有人都挺好,現在林母覺得他們一家除了自己,全都是廢物。

最終的結果便是,整個家中唯有林母一人,每日不僅要替別人洗淨足足兩大桶衣物,而且到了夜晚,還得藉著微弱的小油燈光線埋頭做刺繡活兒。若不是後來因為實在買不起燈油,恐怕她早就累瞎了。

她再也無法忍受當下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了,她無比渴望能夠重回往昔那種相對安穩舒適的日子。

“你個蠢貨,那宅子裡死了那麼多人,你還敢回去,你不怕平日裡你欺負過的人晚上回去找你索命?再說了,老汪他們都嚇得不敢住了,指定是那件事還沒個了結。咱們這時候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去送死嗎?”林父怒目圓睜,大聲斥責道。

林壯一邊說著,身體一邊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彷彿看到了無數惡鬼在向他招手。“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可不敢回去。”

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在這裡餓死嗎?”林母真是煩死這兩個人了,他們沒本事,還總是跟她唱反調。這段時間以來,無論她說什麼,他們總能找到藉口來反駁她。三個人就這樣爭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最後,不知怎麼的,他們竟然把矛頭都指向了林怡。林壯指著她的鼻子,惡狠狠地喊道:“都怨你!你沒事惹什麼許清月,又去招惹什麼秋露!給你找的好人家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