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塵也沉著臉走上前,手中摺扇“啪”地一合,冷聲道:

“閣下,我方才並未多言,是覺著不必與你一般見識。”

“可你這般耍賴到底、毫無歉意的做派,實在過分。”

“我們萍水相逢,你無故攪擾我們用餐,總得給個說法。”

那人撓撓頭,目光狡黠地一轉,雙手一攤耍賴道:

“哎呀呀,二位一看就是有大度量的貴人,何苦跟我這市井小民計較。”

“我劉季窮得叮噹響,兜裡銅板沒幾個,就圖這口吃的解饞。”

“大不了,我給二位賠個不是,往後在街上瞅見二位,繞著走還不行?”

婉兒柳眉倒豎:“賠不是要是有用,還要王法天理做什麼!”

“今日這事若就這麼算了,往後誰都能效仿你這無賴手段,肆意踐踏他人!”

那人見婉兒不依不饒,眉頭微微一皺,眼珠子迅速一轉,緊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

陪著笑遞向婉兒與凌逸塵,臉上堆滿討好的褶子:

“二位,是劉某唐突了,實在對不住!這塊玉佩就當給二位賠禮,還望二位高抬貴手,莫要與我這粗人計較。”

凌逸塵剛伸手接過玉佩,還沒來得及打量,就聽身旁婉兒一聲驚呼:

“侯爺,這玉佩是假的!”

凌逸塵聞言,手指摩挲一番,再定睛細看。

果不其然,玉佩色澤暗沉,質地粗糙,雕工也是敷衍至極,顯然是個一文不名的贗品。

劉季臉色驟變,趁二人錯愕之際,猛地奪回玉佩,轉身拔腿就跑,嘴裡還嘟囔:

“算你們倒黴,撞上本大爺!”

動作一氣呵成,腳下生風,眼看就要衝出店門。

婉兒哪肯罷休,小臉瞬間漲得通紅,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嬌喝一聲:

“好你個無賴,拿假貨哄人,還想溜!”

言罷,婉兒輕盈地踮起腳尖,如同一頭敏捷的獵豹般彈射出去。

她身姿靈動,幾步就拉近了與劉季的距離,緊接著飛起一腳,精準地踢在劉季的後腿彎處。

劉季只覺膝蓋一軟,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撲通”一聲向前栽倒,。

狽地趴在了路邊塵土裡,揚起一片嗆人的灰霧。

那假玉佩也從他手中脫落,“咕嚕咕嚕”滾到了街邊陰溝旁。

凌逸塵穩步跟出店門,將手中摺扇“啪”地一合。

慢悠悠敲著掌心而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劉季,微微搖頭輕嘆:

“閣下,本想著放你一馬,你卻使出這下三濫手段,拿假物欺人,當真以為能全身而退?”

婉兒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站在一旁,胸脯因氣憤而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

“哼!今兒個你不給出個滿意說法,休想逃出我們掌心!”

易小川把座位賣光後,心裡美滋滋的,突然就饞起了他剛來沛縣時吃的那頓狗肉,於是屁顛屁顛地跑來了。

結果剛來就瞅見婉兒正在揍人。易小川眨巴眨巴眼睛,定睛細瞧,先是一愣,隨即樂呵出聲:

“喲呵,這不是前幾天在我跟前,嬉皮笑臉、厚著臉皮蹭吃蹭喝的那位‘劉兄’嘛!”

“今兒這是咋回事,撞槍口上了?”

可還沒等他那看熱鬧的興頭起來,視線隨意一掃。

瞅到一旁負手而立、神色冷峻的凌逸塵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心底湧起一股複雜情緒。

要說這“劉兄”,行徑無賴,蹭吃蹭喝惹人厭,可跟凌逸塵一比,那點小毛病都不算啥了。

人命在他眼裡輕如鴻毛,處置生死就像揮揮手那麼隨意。

仿若那些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