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塵帶領著一群工匠,緩緩步入了一座略顯質樸的工坊。

眾人剛一踏入,便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目光帶著些許茫然與好奇,在工坊裡四處打量。

空蕩蕩的場地中,僅有寥寥幾件看上去極為簡陋的工具隨意擺放著。

牆壁上掛著幾縷有些陳舊的麻線,角落裡堆積著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塊,似乎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此處的簡陋與寂寥。

凌逸塵卻仿若未聞未見一般,只是氣定神閒地穩步前行。

他身姿挺拔,一襲青衫隨風而動,那從容不迫的步伐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

直至行至場地中央,他才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深邃的目光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帶著堅定與自信。

一一掃視過面前的眾人。而後,他微微仰起頭,朗聲道:

“今日,我欲與諸位共創一奇術——造紙。”

工匠們聽聞此言,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如炸開了鍋一般,七嘴八舌地交頭接耳起來。

一位頭髮花白、面容滄桑的老者緩緩從人群中走出。

他的臉上佈滿了歲月刻下的深深皺紋,眼神中透著久經世事的沉穩與疑慮。

只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拱手向凌逸塵行了一禮,聲音沙啞卻中氣十足地說道:

“公子,吾等自幼只知繅絲制布、雕琢木石,靠著祖上傳下的手藝餬口。”

“這造紙之法,莫說親手嘗試,便是連聽都未曾聽聞過,就憑這工坊裡的些許物件,真能成功造出紙張?”

凌逸塵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笑著反問眾人:

“諸位可曾想過,若有一種物件,比竹簡輕便。”

“比絲帛廉價,能讓筆墨肆意揮灑,可助知識廣泛流傳,那於我等、於世間將是何等幸事?”

工匠們面面相覷,開始思索起來,不一會兒,大家的眼神裡漸漸有了期待。

凌逸塵見此,滿意地點點頭,走向竹子堆。他拿起一根竹子,邊示範邊說:

“先取竹材,需精心處理,去其青皮雜質。”

處理好一小片竹片後,遞給旁邊的工匠,

“這位師傅,您來試試,就像我剛才那般。”

工匠有些緊張地接過,旁邊的人也都圍攏過來觀看。

有工匠手法生疏,凌逸塵便上前耐心糾正,手把手教導,

“您看,持刀的角度可以稍微傾斜一些,這樣能更順利地削去雜質。”

待竹片處理妥當,凌逸塵又神色凝重地說道:

“將此碎竹煮爛成漿,此步極為關鍵,關乎紙張之質地。”

“其中火候與時長的把控,猶如走鋼絲,稍有差池,便會前功盡棄。”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趕忙依言生火煮竹。

一時間,工坊內火焰熊熊燃燒,熱氣騰騰而上。

凌逸塵則在爐灶之間來回穿梭,他時而蹲下身子,仔細檢視火勢大小;

時而伸手探入鍋中,感受竹漿的稀稠程度。

期間,工匠們的問題此起彼伏:

“公子,這漿汁如此濃稠,真能化為那輕薄如翼的紙張?”

一位面容青澀、眼神中透著好奇的青年工匠忍不住大聲問道。

凌逸塵抬起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耐心地解答道:

“諸位莫急,且看後續工序,屆時便知分曉。”

“不過,哪位師傅能講講,你們覺得這火候該怎麼個穩法?”

一位經驗豐富的工匠思索片刻後回答:

“是不是得讓火勢均勻,不能時大時小?”

凌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