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也不想爭吵,就問:“姑母要不要吃一點點心?”

堂姑母哼一聲:“你不要插嘴。”

大伯本來心情不好,現在就火了,他也是老一輩人,沒有直接跟自己大堂姐爭執,就對安雅說:“不懂道歉就滾出去。”

安雅的丈夫不在,她公公婆婆倒是在旁邊。她公婆也看不上她這種就會溜鬚拍馬的諂媚性格,沒有本事還想處處露一頭,可也不好看兒媳這樣沒面子,就來和稀泥:“她還年輕,不懂事。”

大伯哼一聲:“我也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在別人家講主人壞話是什麼毛病。”

大伯陳恩福的父親原本是陳毓清父親身邊的僕人,因為忠心在戰火中為了泉源祖父過世了,因此泉源祖父把大伯抱來當養子。

因此其實幾個堂叔都並不把大伯真的當成兄弟。

又可能受堂姑母風氣影響,在過去總是把大伯當成陳家的下人。就連泉源第一任後母也一點都不尊敬地陳伯陳伯叫著支使泉源大伯幫自己做這做那。

所以大伯現在這樣說,那邊的堂叔就不太高興,說:“這裡是堂哥的家裡,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叫主人。”

大伯給氣笑了,明白這一句話既是衝自己來,也是衝泉源去。

他說:“不知在座誰是這個家的主人?站起來說一聲,我也就不在這裡礙眼。”

大家都不做聲,只有堂姑母自以為寬容大度,說:“恩福,你這些年在陳家勞苦功高,我們當然不會叫你走。”她又指著地上大伯摔掉的被子對泉源說:“來把將這些碎片掃走。”

堂姑母年紀又大,泉源又並不在乎她,所以她說泉源不好的話泉源都左耳進右耳出。但現在堂姑母一副主人教訓家僕的態度對大伯,泉源就十分不快。她扶大伯坐好,說:“就請姑母小心,離開時不要踩到碎片。”

堂姑母沒有想到被泉源這樣頂撞,氣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泉源問:“姑母要不要吃茶點?”

堂姑母猛地站起來:“我已經出嫁,算不上陳家人,何必還要回來為你們奔波!”

這時一邊的大堂叔說:“大姐,你不要生氣,夢夢也是為家裡的事情著急。”

泉源感覺奇怪地看了大堂叔一眼。

一邊大伯也皺眉。

這實在奇怪。

平常巴不得泉源有多遠滾多遠,現在卻親密叫起泉源小名來了。

大堂叔不停給堂姑母使眼色,堂姑母重新坐下,問:“如薇那邊怎麼樣?”

大伯道:“掛了針,毓清陪著。”

堂姑母看了一眼客廳裡坐著的人說:“最近毓清也辛苦了。你們不要處處都靠他。現在大家都在,不如先討論一下辦法。”

大伯說:“夢夢你去看看張阿姨那邊茶點好了沒有。”

堂姑母道:“茶點就算了,都沒有心情。”她看著泉源:“你回這個家來,就坐下聽一聽吧。”

泉源看大伯蹙眉不語,心裡更有怪異的感覺。

這時就聽大堂叔說:“陳璟捲走的那筆錢如果找到,我們還有辦法談,現在也談不出什麼了,只能宣佈破產。除非去哪裡弄一筆資金來週轉。陳氏還有幾個專案剛要完工,現在資金鍊一段都半途而廢了。北邊的商場……花了多少力氣拿下來,只差最後一點。”他說著就開始唉聲嘆氣。

堂姑母說:“像什麼樣子!陳氏都是我們父親輩點點滴滴抬起來的,現在到了這種時候更要齊心協力。他們也算白手起家,難道我們不行?”

大堂叔忙說是,然後一群人就開始計算陳氏資產。那些賣掉,哪些抵押,那些是潛力產業可以留著東山再起,一時間倒也顯得不是那麼死氣沉沉了。泉源就被晾在一邊坐著,也沒有人理她,大伯朝她看一眼,她點點頭,跑去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