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像你那麼瀟灑,你說走就走,我不能啊,一大攤子事,哎呀,這幾天我媽老是拉著我去相親,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我都快瘋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掛了電話。重新撥過去。這是我和王誠相處半年總結出的經驗,要想不讓王誠說話,就得先打翻他的話簍子。我怕被人聽見談話,拿著手機出了網咖。王誠那嗓門,不開擴音都能把耳朵震聾。

“怎麼回事啊剛才?”

“哦,我不小心按錯了掛了。”

“怎麼你每次跟我打電話就按錯啊?”

“因為我一跟王總打電話就特激動。”

“你快打住,說吧,什麼型別的?”

我很佩服王誠,在這方面他總是能未卜先知。大學剛畢業去北京培訓我認識了陳亦如,剛回到陝西王誠就說我們倆最多一個月分手,結果剛過一個月我就被甩了。和陳亦如分手後我整天不上班,窩在家裡彈吉他,王誠就拉著我到辦公室樓下的影印店去泡妞,給姐妹倆講我踢球多牛逼的,一個人過十一個人,也不怕把我累死;還說在西安開完會,我們在小寨彈吉他賣唱,好多穿絲襪的學生妹衝我們叫帥哥帥哥我愛死你了,講得好像真的一樣,我回憶了半天才想起其實是我們倆傻叉地衝彈吉他的絲襪*叫著美女美女我愛死你了;他還說我講冷笑話特牛逼,非要讓我給姐妹倆講一個,於是我一激動就給姐妹倆講了個黃色笑話,結果好幾天那姐妹倆看我們就像冷笑話一樣。王誠埋怨我是扶不起的劉阿斗。最後經過三個多月的努力我終於證明了自己是能扶起的楊阿斗,不過不扶就起不來。他當初斷定我會甩掉小慧,走的時候我說不能用“甩”,因為我們什麼壞事都沒做,我們只是比較親密的普通朋友,我們只是相互離開了對方。王誠說還好你們什麼都沒做,要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點上煙,我開始對王誠說正事:“這次能提供的資訊很少。”

“別廢話,說。”

“性別:女;型別:看起來特清純;外貌特徵:頭髮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眼睛大大的,嘴唇薄薄的,頭戴白色髮卡,上身穿著白色針織小外套,下面——”

“你大爺的,你又在街上看美女呢?”

“不是啊,我在網咖呢。”

“又是一見鍾情,你的教訓還少嗎?大爺的,老子跟你講過多少遍了,不要每次看見美女就頭腦發熱——”

又來了,我趕緊打斷他,我說:“你趕緊想辦法吧,你再囉嗦小姑娘就跑了。”

“你大爺的。”在我的影響下王誠習慣了說“你大爺的”,而我是在和陳亦如交往的時候被惡劣影響的。

“你大爺的,你到底幫不幫兄弟嗎?”

“你大爺的,我怕了你了。”

“你大爺的,那就趕緊說吧。”

“我仔細分析了一下你提供的資訊,你注意兩點就可以了:第一、臉皮要比西安的城牆還要厚;第二、不要像流氓一樣——”

我說:“我哪裡像流氓了。”

王誠說:“你大爺的不要打斷老子訓話,我是讓你注意,不要像流氓一樣!”

我說:“那應該像什麼一樣?”

“流氓的反義詞是什麼?別跟我說你大學沒畢業。”

我問他是君子還是紳士,王誠說都一樣。

我說:“君子和紳士貌似沒有在網咖泡妞的吧?”

王誠在那頭罵:“滾你大爺的,老子意思是讓你在網咖這種地方注意點禮貌。”

“行行行,我知道了,就這兩點?”

“嗯。”

“貌似跟什麼都沒說一樣。”

“你大爺的,你還要怎樣?”

“具體應該說點什麼呀?”

“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