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在這個時候與周厭出門去,雲河終於還是覺得應該與女兒好好聊聊了,自己這個大女兒雖然懂事聰慧,但是畢竟年歲尚小,而那周厭看來應該是久在江湖之中的人,若是自己的女兒被輕易地騙了去,雲河可不會答應。

正想著,木門被推開,這個時候茶樓已經不再接客,走進來的自然是雲冉,雲河下意識地向著屋外街道望去,果然在人影稀疏之間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身影,還有云冉猶豫著合上門的動作。雲河下意識就將算盤打得噼啪作響,雲淺好奇地看見爹爹好像咬緊了牙關。

吃過了飯,雲河打發著雲淺到屋後院子裡修習一下今日武館裡學來的武藝,然後叫住了正在收拾餐桌的雲冉:“雲冉,你先過來坐下。”雲冉有些疑惑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後坐在雲河身邊的木椅上,問道:“爹爹,怎麼了?”

雲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才斟酌著說道:“那個,雲冉啊,你是不是,和那小子……咳咳,你是不是喜歡那小子啊?”雲冉張開了嘴,似乎是愣住了,又似乎是沒聽明白雲河究竟在說什麼,片刻之後,雲河才補充道:“就是那個周厭,你這幾日不是一直跟他出去嗎?”

雲冉好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她的臉上迅速升騰起紅暈,連那眼底的光都迷亂在了燭光裡,朦朧又純粹,雲河只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然後揮揮手說道:“算了算了,你還是不要回答了。”

說完,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認真說道:“雲冉啊,父親雖然不知道那周厭究竟是怎麼樣的人,也不知你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故事糾葛,但父親畢竟是多走了這麼多年的路,也看過了不少的男男女女,父親沒辦法教你如何去明確自己的心意,但父親想告訴你,只有你對一個人徹底地認識了,再去談喜歡,知道嗎?”

雲冉抬眼看著雲河嚴肅的神色,她默默地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的,爹爹。”雲河伸出手掌搭在雲冉的頭頂,沉聲說道:“雲冉,爹爹沒用,只能自己撐著這麼一間小小的茶樓,也沒辦法給你和雲淺女孩子家該有的生活,甚至都差點護不住你們,落入那林家的賊手。你們孃親走得早,父親也不知道該怎麼帶著你們長大,女孩子和男子也是不同的,你們最終總要尋到一個真心實意的夫君才能過好這一生,所以,父親希望你能再多看看多想想,這是一生一世的事情,馬虎不得啊。”

雲冉感受著頭頂那粗糙又熟悉的溫度,想起來小時候壁爐旁父親和母親一同抱著自己的過往,不知為何她慢慢地溼了眼眶,她總是覺著,如果自己以後也能尋到一個那樣的郎君就好了,冬日裡燃起爐火和自己的妻兒相伴一處,那樣這一生也不算遺憾,那時雲冉便覺得,女子若是找到了一個好郎君,是不是日子便能這般歲月靜好再無其他奢求。

可是曾在一個平常的黃昏時分,他們在海岸處並肩而行,雲冉與周厭隨口說起自己小時候也想過與爹爹一樣以後操持茶館的生意,說著,雲冉還饒有興致地與周厭說起了自己對於茶館以後如何商貿往來的主意,只是說到後來女子覺得有些不妥,便羞紅臉止住了話語。

可是周厭卻始終神色認真專注地側耳傾聽,最後告訴雲冉,若是覺著心中有些什麼希冀著去做的事情,那麼就無需猶疑也無需忌諱,什麼男子與女子的不同,什麼士農工商的貴賤之別,只要是自己心中確切的選擇便足以。

雲冉懂得不多,但她只是覺得,周厭應該,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奇星島東境,神藥學院的隊伍走走停停,一路上也去過了不少偏遠村鎮,為那些個仍舊處在貧窮困頓中的村民們消解了些許苦痛,只是總還有些東西是沒辦法的,就像他們今日能夠解決了這些人的病痛,可是往後那些難捱歲月裡的苦難又能有誰來幫扶呢?

總在此時,神藥學院這些學生們不免慨嘆著光明島和光明皇帝的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