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隨明到刑獄暗室沒見到人,嚇了一大跳,問清楚人是被王爺帶走的之後,連忙派人去將王爺給請來。

他以前向齊王請示事情,都是去紅院的,便是怕齊王參政惹皇帝疑心。今日以為不用去紅院了,萬萬沒想到還是免不了要著人去請。

此時,齊王府裡。

韓庭看著衛思易,淡淡說:“魏陵死了,接下來他們要對付的人可就是你了。”

衛思易轉了轉手裡的酒杯,問:“王爺何以斷定是我?”

韓庭笑了笑,道,“單是整個革新派落敗,只有你一人漏網這一條,就足夠了。”

衛思易想反駁什麼,韓庭又說,“現在你是一個,他們是一派,他們人多勢眾,想對付你就對付你,何須理由?”

他這個御侍,表面上看似風光無限,內地裡的暗波翻湧卻是從未間斷。兩派哪一派能佔據上風,甚至是哪一派能贏,靠的都是皇帝的寵信。

西方的星威脅到了紫宸星,他就殺了康王,祖蔭皇陵被挖、皇家聖地被毀,他就廢了革新派。

皇帝將生殺予奪牢牢攥在手裡,他要的是傀儡,哪是什麼臣子?

一個人沒用了,他換一個人就是,一個派沒用了,他換一個派就是。

而皇帝始終是皇帝!

當真是好謀算!

衛思易想到此,斂下眸,儘量說服自己不是這樣的,是他自己想岔了……

忽聽得韓庭揶揄的聲音,他說:“守舊派,你一個人對付不來吧,要不要考慮求求我?”

衛思易嘆了口氣,雙手合十虔誠道,“那我求求王爺,大發慈悲救救我吧。”

韓庭笑著搖了搖頭,“你還真當我是活菩薩啊?”

“那可不!王爺本領通天。”衛思易看著他笑,那雙黑棕色的眸子燦若星辰。

韓庭看著他,忽然說,“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他與你有些相像,亦愛聖賢書,只是他更溫和謙恭,性子不如你這般活潑好動。”

衛思易聞言,倒是想起了先生,他抬頭問,“那他現在人呢?”

“不知道,”韓庭搖著頭說,“早年他家裡遭遇劫匪,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那挺可惜的,”衛思易感慨道,“如此有趣的妙人,我卻是無緣相識。”

韓庭也覺得可惜,不過現在說這些太晚了。

當初是他沒能力,現在是沒機會。

韓庭飲了一杯酒,抬頭看了看一旁的燭火,道,“現在還早,吳隨明讓我去刑獄,說是刑部有事要商討,你和我一起去。”

衛思易正發呆呢,一聽這話連忙回過神來,“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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