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變?寺變?”

“寺變。”

曾永忠用那根竹子在地上劃了幾下,說,“是三昧發動的。三昧一直為這個皇帝研製烈性春藥,然後用刑獄裡的犯人試藥。韓奕為寧王時就常擅用職權給三昧找犯人,他當上皇帝后更甚。可三昧已經研製過那麼多藥,獄裡已經沒有犯人供他試藥了。那些春藥失敗過很多次,他需要更多的人試藥,最好是身強體壯、無慾無求的,這樣更能試出那些藥效。於是他就在寺內挑起事端,冬二九之日三昧讓皇帝派了刑獄獄吏來,三言兩語就讓獄吏抓了與他意見相左的僧人。”

曾永忠突然把手裡的竹子遞到他手邊,問道,“你猜猜,三昧是哪一撥人。”

“我是不知道這段秘辛,又不是蠢。”林知接過,上頭還有曾永忠存留的溫度,他指了指‘渡’字,說,“三昧贏了,那自然是這個。”

“不對。”曾永忠笑著搖了搖頭,手附上他的手,握住再和他一起抬起竹子,移動讓竹子落在‘度’字上,竹尖點了點,才道,“是這個。”

“為什麼?”林知狐疑地抬起頭看他。

翠綠蔥蘢的參天古樹在晚來的風中輕輕晃了晃。

曾永忠仰頭看向遠方,道,“平常兩撥人都是小打小鬧,方丈以為這次也是,就沒管。誰知三昧竟就將人投了獄。真慧去找了皇帝,皇帝……假仁假義,對真慧說什麼此事是三昧的錯,但那些僧人已身死,人死不能復生,把骨灰還給寺廟,他還說要殺了三昧,並欽賜寺名‘普渡寺’以祭奠死去的僧人。”

“那些僧人……死了嗎?”林知心裡還是存了點希冀。

“沒有。”曾永忠搖搖頭,“好不容易得了一批人,怎會真就把他們殺了。”

林知覺得吹過的風好像裹挾了血腥味,他的胸口有些悶,不過他還是追問道,“那些人既是被藏起來了,那骨灰又是哪裡來的?”

曾永忠抬手摘了一片葉子,不屑地譏笑道,“死人多的是,那些犯人就可以,反正骨灰都一樣。”

也是。

原以為就完了,不料曾永忠話未斷,他問,“三昧拿那些人試藥,想不想聽?”

他剛剛說三昧當時研製的是春藥,那……

林知捏住袖角,問,“很淫靡嗎?”

曾永忠把玩著手裡的葉子,道,“不止。”

“很血腥嗎?”

“不止。”

林知一副想聽又不想聽的糾結模樣逗樂了曾永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