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雁影一愣:“完…完了。”

“說完了,那我先走了。”連厘起身,禮貌道別。

陸雁影忙不迭站起來:“連厘!”

連厘腳步頓住。

陸雁影對上她的視線,語氣莫名弱了幾分:“小姨她真的很關心你,她是真的愛你。”

連厘彬彬有禮:“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起吃個飯?”陸雁影小心試探。

“不用了。”連厘說,“我相信她是真的關心我,也相信她是真的有苦衷,但是她知道我卻不認我也是事實。”

“不是的……她不是不想認你,她只是以為你會怪她、以為你不想見她……”

連厘聞言,沒再回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陸雁影是好心,來做和事佬。

可傷害就是傷害,不認就是不認,再多的苦衷和理由就能抵過嗎?

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在連厘這裡,傷害造成的傷口即便癒合了也會留下痕跡,經年累月不斷提醒著她,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往她心臟插過刀子。

回到御景宮,傭人們在廚房準備午餐,客廳空無一人,靳識越估計還在書房裡開會,連厘換了鞋,整個人倒在沙發上。

沙發柔軟,毛絨絨的面料貼著她臉頰,讓她忍不住蹭了蹭。

靳識越邁著從容穩健的步伐走出來,瞧見沙發一角露出的一雙白嫩小腿,徑直走過去。

連厘臉埋進了抱枕裡,像是鵪鶉,不過她比鵪鶉要生動可愛。

靳識越修長手指捏她後頸,連厘感覺到癢,伸手扒拉他手,卻被靳識越大手包裹住。

連厘無奈地坐起來,沒好氣道:“你幹嘛。”

靳識越半蹲在沙發前,視線比她低些,需仰起下巴看她:“看見誰了。”

“徐婧熙。”連厘停了一秒,補充道,“和陸雁影。”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珠緩慢轉了轉,開口問:“陸雁影叫我回陸家吃飯,你覺得我應該同意嗎?”

“你想同意嗎。”靳識越黑眸直直看進她眼睛裡。

連厘搖頭:“不想。”

“那就不同意。”靳識越一手卡在她腰間,另一手捧著她臉,指腹摩挲了幾下。

縱使外界有無數種原諒紀檀的理由,連厘不想原諒,那就不原諒。

連厘目光流轉在靳識越鋒銳的輪廓,須臾,她問:“那你朋友呢。”

靳識越說徐婧熙是他朋友的未婚妻,應該沒有騙她。

可他朋友是男大學生?

這完全超乎了連厘的想象力。

“宋驍。”靳識越仰望著連厘,不緊不慢地同她說,“宋驍是我在軍區的朋友,也是徐婧熙的未婚夫。”

連厘記起徐婧熙的手機桌布,也是穿軍裝。

“他出任務的時候去世了。”靳識越說,“你看見的人不是宋驍。”

連厘心臟猛然一跳。

去世了?

可那個男大學生的長相和宋驍真的很像……

靳識越的語氣似乎輕描淡寫,無形中卻有沉重的東西滋生。

連厘尚未咂摸出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忽然抱住她,額頭抵著她肩膀,聲音又低又沉:“連厘。”

連厘心尖不由得顫了顫。

她隱約能猜出來靳識越和宋驍關係不淺,宋驍的死跟靳識越或多或少有些關聯。

但薛舒凡以前說,靳識越害死並肩作戰的兄弟,連厘是不信的。

“怎麼了?”連厘問。

連厘以為會聽到沉重的話題,誰知靳識越聞了下她頸窩的氣息,說:“你吃了什麼,味道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