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藍顏禍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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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孩子都管不好,趁早破產算了。”
連厘哦了聲,回頭望一眼,發現有傭人跑出來帶那兩個小孩子回去。
她放心了。
萬頤華府安保嚴格,時常有人巡查,但兩個孩子在外面,她還是免不了擔心。
權貴世家的小孩子也只是小孩子,小孩子是弱勢群體。
天更黑了,路燈照亮漫天飛雪,一片片似鵝毛,愈發急促,噼裡啪啦的雪粒砸在傘上。
連厘伸手替財神爺拂了拂背上的落雪,手裡的傘往前傾,將巨大的藏獒籠在傘下。
靳識越斜眼瞧她,意味深長道:“你倒是會察言觀色。”
連厘抬頭看他,眼珠子轉了轉,並沒有把大少爺的話放在心上。
大冬天,靳識越穿著單薄,肯定不是因為沒有衣服。
她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不覺冷。
人都不冷,她幹嘛要上趕著多問。
握著傘的手驟然被一股溫熱包裹住,連厘像被觸電般,想馬上甩開,可指骨硬朗的手掌完全覆蓋住她的手,她無從逃脫。
“只顧著自己不淋到雪,別人凍死就無所謂,是吧?”靳識越嗓音懶洋洋的。
他鬆了些力道,連厘抽離自己的手。
她說:“你不是不冷嗎?”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冷。”靳識越單手舉著傘,傘不動聲色地往她那邊傾。
兩隻眼睛。
連厘杏眼瑩亮,視線落在他寬闊肩膀上的雪漬,往上望了望他神色自若的俊臉。
她換了個答案:“鍾揚哥說你無所不能,當然不會覺得冷。”
兩人並肩走在竹林的青石板路上,風吹過竹葉簌簌作響。
靳識越薄唇輕啟,口吻散漫:“只有死人才不會覺得冷。”
連厘問:“所以…他不是在誇你,而是在罵你是死人?”
聞言,靳識越側目看她,恣意地挑了下眉:“我看是你在罵我。”
連厘偏頭,抬睫,對上他的眼神,頓了頓。
恰好前面就是靳言庭的住宅,她傘都不要了,立即道別走人:“我到了,再見。”
連厘小跑進別墅,靳言庭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看檔案,何澍總助在旁邊候著,不時回答一些問題。
連厘拍掉沾在身上的雪花才進去,新來的阿姨李嫂給她端上一杯薑汁紅糖水驅寒。
靳言庭翻閱檔案的功夫裡,看了她一眼,倒沒說什麼。
末了,何澍說:“段總約了明天晚上八點商談合作。是否需要更改時間?”
段總……他前女友段施清,段家大小姐。
連厘手掌貼著杯壁,感覺不到一點熱意。
四九城內,論家世背景,怕是沒有人比段施清更合適靳言庭。
連厘曾經多次想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愛是一個偽命題,藏在它背後的現實才是真命題。
假如連景程沒有殉職,在最孤立無援的那些歲月裡,有父親可以依靠、有父親保護她,即使她喜歡上靳言庭,左右不過是一笑置之,至多感傷流淚。
可在她最不設防的年紀裡,靳言庭佔據了所有。
九年時間如砂礫,日復一日地衝擊心上的磐石,鑿開了一道難以癒合的縫隙。
裂痕是光照進來的地方,更是雨水滲進來的地方,陰冷潮溼,滋生無數細菌。
這份感情是有益細菌,會從灰暗裡生出璀璨的花;
還是有害細菌,日積月累,一點點侵蝕血骨。
很快就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