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何必如此緊張,還拔劍,”說著陳禮不動聲色的推了一把陳印弦的劍,本已出鞘的劍被退回鞘中。

陳禮走進屋內,反手輕輕掩上門扉,屋內燭火本就微弱,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引得晃了幾晃,光影在牆壁上張牙舞爪,更襯得氣氛壓抑。他轉過身,眉頭擰成了個死結,滿臉的擔憂在月光與燭火的交織下愈發濃重。

“印弦,太子找你之事,我已經知道了。”陳禮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從幽深古井中傳來,帶著無盡的沉重。

陳印弦不知道陳禮是從哪得到的訊息,得到的如此之快,不過大哥作為皇室侍衛,又兼管整個臨淄城的守備,有些訊息來的快很正常。

他只是苦笑著搖頭,“大哥,我正為這事發愁。接了這任務,失敗了全家都得遭殃,可要是不接,太子權勢滔天,咱們陳家恐怕也難有安寧日子過。”

陳禮走到床邊,緩緩坐下,床板發出吱呀一聲悶響,彷彿也在為這艱難的抉擇而嘆息。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太子心思深沉,他是想借你的手除去眼中釘。事成之後,你就是他的棄子,要是失敗,咱們陳家滿門都得陪葬。”

陳印弦眉頭緊鎖,神色凝重,“我心裡明白,可拒絕太子,他能輕易放過咱們嗎?”

陳禮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我雖一直恪守本分,不參與朝堂爭鬥,但在宮中也算有些人脈。咱們陳家只想安穩度日,實在不願捲入這場權力爭鬥,我陳禮為這大齊皇室操勞了一輩子,也該有些情分才是。”

陳印弦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大哥,這能行嗎?太子主意已定,怕是沒那麼容易改變。”

“總得試一試,”陳禮目光堅定,伸手拍了拍陳印弦的肩膀,“咱們陳家從沒有參與過這些權謀爭鬥,太子就算再囂張,也不能無緣無故逼迫我們。何況伯父還在太子身邊,算得上太子半個老師,也總該給我陳家一條活路,要不然就算他是太子,也背不起這弒師之名。”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兩人瞬間警覺起來。陳禮迅速起身,幾步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向外望去。只見幾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朝著陳印弦的屋子靠近,月光下,他們腰間佩著的刀劍反射出冰冷的光。

“不好,可能是太子的人來了,”陳禮壓低聲音,神色嚴峻,“看來太子等不及你的答覆,想逼你就範。”

陳印弦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大哥,看來今天咱們避無可避了。”

陳禮點了點頭,再次抽出自己的佩劍,劍身寒光閃爍,“印弦,別怕,有大哥在。今日他們要是敢強行逼迫,咱們就拼個魚死網破!”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陳印弦感覺自己的心跳急劇加速,每一下都像是要衝破胸膛。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腦海中迅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突然,一陣嘈雜的人聲從遠處傳來,似乎是陳府的其他侍衛發現了異樣,正朝著這邊趕來。那幾個黑影聽到動靜,腳步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前進。

陳禮見狀,心中一喜,對著陳印弦低聲說道:“印弦,咱們的人來了,先別慌。”說著,他猛地推開窗戶,大聲喝道:“什麼人?敢在我陳府撒野!”

那幾個黑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喝問嚇了一跳,其中一個稍微鎮定些的,扯著嗓子喊道:“陳先生,我們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詢問陳印弦公子的答覆。”

陳禮冷哼一聲,“我弟弟已經說了,需要考慮一晚,明日自會答覆。你們這般深夜闖入,是何道理?是太子要用武力逼迫我陳家就範嗎?還是你們要試試我的劍術到底有沒有宗師水準?”

這時,陳府的侍衛們已經趕到,將那幾個黑影團團圍住。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一場惡戰似乎隨時都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