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帷幕,緩緩地、悄無聲息地瀰漫開來。

這霧越來越濃,漸漸地將一切都籠罩其中,讓人置身於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裡。

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周圍物體的大致輪廓。

男人原本正處於迷濛的狀態,突然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地觸碰著自己的臉頰,一陣酥麻之感瞬間傳遍全身。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迷迷糊糊地抹了一把臉,嘴裡還嘟囔著:“這是什麼玩意兒啊......”

就在這時,一股冰涼刺骨的感覺順著他的脖頸傳了過來,而且這股涼意愈發強烈起來。

被擾得心煩意亂的寸頭男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猛地睜開眼睛,張嘴就準備破口大罵:“是誰這麼無聊,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裡裝神弄鬼!小心老子我......”

然而,他的罵聲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生生掐住一般,戛然而止。

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整個人都呆住了——一顆披頭散髮的人頭竟然就這樣飄浮在半空中!

那顆頭顱的斷口處鮮血淋漓,汙濁不堪的血液不斷地向下流淌、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那對如同圓盤般大小的紅色眼珠,則直直地瞪視著他,目光陰森而恐怖。

與此同時,頭顱的嘴角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越咧越大,最終竟然硬生生地裂到了耳根處!

“你......你看到我的身體了嗎?”那顆人頭用一種空洞而又淒厲的聲音問道。

伴隨著男人驚恐至極的破音慘叫,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正在睡夢中的黎醉突然毫無徵兆地睜開了雙眼,滿臉都是不悅之色。

他皺著眉頭,動作利落地坐起身來。睡在一旁的段憂銘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給驚醒了,同樣一臉陰沉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撐著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發脹疼痛的額頭,牙關緊咬,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這他媽還沒完了是吧……”

當兩人趕到時,客房裡一片混亂不堪,桌椅傾倒在地,被褥也被扯得亂七八糟。

而另一邊,一群神域之人已經將那裡圍得水洩不通,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段憂銘根本沒有心思去仔細探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腳步匆匆地上前幾步,用手肘懟了懟站在一旁正看得津津有味、滿臉幸災樂禍的徐秋,壓低聲音問道:“這些傢伙又作什麼妖?”

徐秋眼睛都沒離開過正在上演的這場鬧劇,聽到段憂銘的問話後,只是隨意地聳了聳肩,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回答道:“就是白天挑釁咱們的那個留著寸頭的男人唄,出事兒的就是他啦。剛才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這傢伙突然‘嗷’地一聲,把咱們所有人都嚇得不輕呢!”

話剛說完,從那邊再次傳來了寸頭男撕心裂肺般鬼哭狼嚎的喊叫聲:“就在我的面前啊,你們難道看不見嗎?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她!”

徐秋微微頷首,嘴裡嘟囔著:“這是瘋了不成?早不發瘋晚不發瘋,非得挑這個節骨眼兒發瘋,真是個十足的蠢貨……咦?大佬要幹嘛去?”

段憂銘一聽這話,趕忙回過頭來張望。

黎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面具,他毫不費力地撥開層層圍觀的人群,徑直朝著那名情緒失控的寸頭男走去。

寸頭男此時與白日裡那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涕泗橫流,滿臉都是淚水和鼻涕,看起來狼狽不堪。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無法停止掙扎。

落俞用雙手死死地按住這個人的肩膀,以防止他掙脫開來。

但那雙幽藍色的雙眼從始至終都跟隨著黎醉的動作,見對方看過了露出了個溫柔的笑容

黎醉只是淡淡地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