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黎醉,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腦海中關於那掛畫中資訊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與印象中乖乖叫他爹的鳥完美重合在了一起。

那些原本斷裂、糾纏不清的線索,此刻如同拼圖一般,在他的大腦中迅速排列重組。

如果不是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知,黎醉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傻逼。

他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喉嚨上下滾動,最終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句髒話。

現場氣氛熱烈非凡,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讓黎醉感到身體逐漸變得僵硬,他的雙腳像是被無數根細針深深刺入一般,麻木感迅速蔓延開來。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體內深處源源不斷地湧現出來,如同一股冰冷的洪流,無情地衝擊著他的每一寸肌膚和骨骼。

在場地中央,那兩隻備受矚目的幼崽宛如眾星捧月般被人們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

四周的嘈雜聲響徹雲霄,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現場的氛圍愈發興奮激動,好似即將沸騰的開水。

黎醉手背上的青筋高高凸起,大腦不斷髮出強烈的警報訊號,拼命提醒這具已經瀕臨極限的身體,但無奈所有的關節都像是被嚴寒徹底凍結,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挪動分毫。

不遠處傳來的喧囂聲震耳欲聾,彷彿一顆顆重磅炸彈在耳邊轟然炸響。

黎醉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

不知從何時開始,原本聚集在中央的人群竟然齊刷刷地轉過頭來,他們那一雙雙沒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黎醉所處的方向,透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與詭異。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環境漸漸安靜下來,靜得讓人幾乎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連剛才還在懷中歡快扭動的兩隻幼崽,此刻也如同突然卡頓的機器一般,緩緩地轉過了頭,它們那純真無邪的目光與周圍那些空洞無神的眼神形成了鮮明而恐怖的對比。

黎醉全身肌肉緊繃,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塊岩石,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眼睜睜看著那些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身影,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場噩夢般的場景在眼前徐徐展開。

段憂銘站在原地,目光時不時地掃向自己的通訊手環,但自從上次與黎醉聯絡之後,便再也沒有收到黎醉的任何訊息。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情緒漸漸湧上心頭。

他幾次都想要不顧一切地發動自己的能力去尋找黎醉,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輕舉妄動,以免驚擾到黎醉正在執行的計劃。

就在這種令人心焦的等待中,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

終於,寂靜被手環上傳來的一陣極其微弱的訊息提示音打破。

段憂銘精神一振,急忙低頭檢視,卻發現螢幕上顯示的竟是一串毫無規律可言的亂碼

看到這串亂碼,段憂銘眉頭緊緊皺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他口中低聲喝道:“因果定律——!”

剎那間,只見面前光芒一閃,一道耀眼的金光如閃電般劃過。

緊接著,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翻滾而出,穩穩地落在了段憂銘身前。

待光芒散去,段憂銘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多日未見的黎醉。

此刻的黎醉看上去狀況十分糟糕,渾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從這些傷口中不斷滲出,染紅了他原本華麗的衣衫。

他的右手緊握著一把閃爍著光芒的匕首,而那匕首上正有一滴一滴的藍色液體順著刀尖緩緩滴落。

黎醉大口喘息著,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

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