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人投機倒趴,再加上官員縱容,便有人不惜踩著他人的屍體累積財富,於是便有奸商屯米不賣,於是便有官員接著這次的機會大發國難財,而普通百姓大多都沒有太多思考的能力,都是人云亦云,見米鋪不賣米,便認為沒有米了,於是他們也跟著屯米,緊接著更多的人搶米。而朝中撫卹的銀子,就算是撥下來了,經過重重關卡之後,到百姓手中,也不過是隻有幾兩銀子罷了,而幾兩銀子又能做什麼?我們在原宿縣的時候,當時災情還沒到最嚴重時,就已經賣到五兩銀子一升米,那一升米,一個四口之家就算是喝稀飯最多也只能喝三天。可是等待那些災民的,卻不是三天,而三十天,甚至是三百天沒有米吃的日子。”

“胡說八道!”李延宗冷喝道:“一升米怎麼可能要五兩銀子!”

夜之初扭過頭看著他道:“我記得李大人原本也是窮苦人家出生,兒時只怕也曾吃過一些苦頭,當年你流落街頭的時候還是我爹給你了一碗飯吃,你才得以活了下來。等你飛黃騰達之後,便將當年的一飯之恩忘得乾乾淨淨了。你算是仁義之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坐地起價對他們而言和李大人的見利忘義也沒有太本質的差別。”

李延宗被她這一席話說的面紅耳赤,夜之初心裡惱他是個無情無義的混球,所以說起話來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燕雪辰在旁道:“娘子,你不能怪李大人不相信五兩銀子一升米的事情,我以前還覺得肉比米便宜了!所謂不知者無罪,還不快給李大人道個歉!”

夜之初忙道:“這只是我的一個比喻,還請李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我親眼看到一升米要五兩銀子,想不信都難。李大人高潔無比,又豈能與那些黑良心的奸商相提並論?”

兩口子一唱一和,直把那李延宗說的連脖子都紅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只是那些陳年舊事是千真萬確的,夜大學士也在殿上,他就算是想反駁也無比反駁起。

皇帝早就知道她口才了得,知道她對李延宗隱婚之事一直都極為不悅,此時聽得她奚落李延宗也由得她去。

左相傅青道:“九皇子、九王妃、南王,本相對你們這一次不花國庫一兩銀子就能將淮南的災情平定之事甚是佩服,但是萬事都得有其法,你們之行所做之事只怕時候做的太過了,本相今天一早又收到災區百姓聯名訴苦的信,說是你們所到之處,民不聊生!”

夜之初對傅青施了個禮道:“不知左相大人說的是哪一件事情?”

傅青眯著眼睛道:“其一是九皇子發瘋將朝廷命宮砍成肉泥之事,讓當地的百姓恨之入骨,那胡縣令原本是個大大的清官,在地方聲譽極好,你們為了籌到銀子,居然將那樣對他,又豈會不讓百姓寒心?不知情者,還以為我風迎的皇子個個都是殘暴之人!”

他頓了頓又道:“其二是你們為了籌措銀子,居然將一眾百姓軟禁了起來,其中不乏年老體弱者,更將他們的家人抓來典當,如此籌銀之事,當真是罪孽深重!”

夜之初看著傅青道:“舒縣令時候什麼樣的人,傅相心裡只怕時候及其清楚的,他若是個清官,那淮水就不會決堤了!他若是個清官,我便不能從他的床下挖出十萬兩銀子來!他若是個清官,米商就不會坐地起價,百姓就不會恨不得食他的肉,拆他的骨頭,寢他的皮了!他貪贓枉法,利用職權逼的老百姓將家中的良田變賣,為防老百姓報復,他私下裡養了幾千名武士,再為盜匪勾結!他犯下的罪,簡直就是親竹難書!這樣的人時候好官?我當真時候不知道傅相時候如何評斷官員的好壞,我這裡有一份原宿縣百姓寫下的千字言,請父皇過目。”

太監將她手裡的一份滿是鮮血的布帛的書冊遞給了皇帝,皇帝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當下陰著臉看著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