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可就在下一刻,滿穗微微側過了臉,在柔和卻略帶沉悶的微光中,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與緊鎖的眉頭透露著她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我看見滿穗用手捂住嘴,猛地側身,將頭埋進一旁的垃圾桶中,伴隨著一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大口大口的鮮血順著手指的縫隙滴落了下來,伴隨著滿穗乾嘔的聲音,在這靜謐的空間顯得格外刺耳,每一次嘔吐都像是將她的力氣一點點抽絲剝繭。

滿穗的身體因劇烈的顫抖而顯得更加虛弱,雙手緊緊抓著垃圾桶的邊緣,彷彿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隨後,她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呼吸中帶著幾分喘息。我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想要出去做點什麼。

可我又能做什麼呢?

我大概明白了滿穗為何要偷偷躲著,無非就是不想讓我知道而已。

我不能讓滿穗的期望落空。

……

過了許久,滿穗跌跌撞撞地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急忙看向了鍋中的麵條,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她鬆了口氣。

看見滿穗將麵條盛好,將要離開,我提前一步先行走了回去。

等滿穗端著麵條回來的時候,從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她還是跟往常一樣滿臉笑意,“秧,快來嚐嚐看我的手藝好不好。”

“好!”

其他人也沒有看出任何的異常,秧欣然接受,禾瑤則只是在一旁看著笑,如果我沒有跟著滿穗出去,相信我也會沉浸在這其樂融融的畫面中去。

可為什麼呢?

她到底有什麼需要瞞著我的?

我理解不了。

人生的一半是在欲語還休,扭頭不看和沉默寡言中度過的。

一頓飯吃得很快,就是隱隱約約吃出了種散夥飯的感覺,畢竟已經到了商丘那麼離徐州也就不算遠了,我吃得心不在焉,滿穗也許是看出了什麼,但也沒有點破。

等晚上回了客棧,我一個人躺在床鋪上,輾轉反側,閉上眼睛就滿穗今日在後廚看到滿穗吐血的畫面,思緒遊走便是她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有人溺於三生橋下清湖,也有人溺於過往,我想她不該溺於過往,生為死、死為生,命數如織,生命久如暗室,縱使萬般皆是命,我也會想為她找到一條生路。

黑夜裡,我的眼神越發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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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歲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