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簡的言官此刻興奮的直搓手,他還因此翻閱了一些書籍,也的確沒有找到類似的記錄,也就是說,這一段很可能是那個楚弦杜撰的。

實際上,要說杜撰,像他們這種言官也做過,自然都是用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法子,因為都是稱讚歌頌,所以倒也沒有人追究。

但是自省論中這一段,卻是說太宗說他自己有過錯。

在簡姓言官這些人眼裡,那就是大逆不道之事,太宗乃是十全之人,沒有缺點,維持這個完美的形象對他們有利,或者說,他們也是迫不得已,畢竟一開始就是靠著這個立身,甚至是向上爬。

就像是說天上的月亮,有人說是方的,他從說出這個理論開始,就必須要維持他的言論,哪怕,是攻擊持有其他觀點的人。

太宗十全十美的形象形象不能破,一旦破碎,那他們這些人之前所言,就都成了笑話。

甚至,還會引發連鎖反應,估摸不會是什麼好事。

現在簡性言官發現了這個漏洞,當下覺得這是一個大功勞,就像是三年多前,他發現南疆州文院的編撰官居然敢編撰一部評論太宗功過的論言,當下是添油加醋去舉報,去攻擊,這才引發了三年多前南疆的文獄之案。

當時,因為那一場文獄案,有的官員被流放,有的更是被直接斬首,對簡姓言官來講,這些與他無關,只要能借著這個穩固自身地位,那比什麼都強。

簡文德用了整整一個晚上,寫了關於《自省論》的弊端種種,洋洋灑灑,數千字,進行批判,自然,中心論點就是自省論中關於太宗聖祖是否說過。

初心無染,觀鏡視己,反省我言、我行、我論,皆有不足之處。

這一句話,簡文德翻閱典籍資料,都沒有找到這一句話的出處,所以認定,是楚弦胡亂杜撰出來的,便以編造聖言的罪名給他來一紀狠的。

這罪名如果坐實,那也夠那楚弦喝一壺的,甚至如果這一波勢頭造出來,對方之前的功勞和地位,會立刻土崩瓦解。

畢竟,胡亂杜撰太宗聖祖的言論,那就是大罪。

簡文德自認為已經是萬無一失,所以一大早,他就將他的評論和狀子遞到了京州御史那裡。

御史也分很多種,基本都是負責監督官員操守,如果言行不當,甚至是有大罪的,御史都有權干涉。

簡文德的靠山,就是一位擅長文獄的御史,這位御史官階已是正五品,在官場極有勢力,此刻看到簡文德送上來的東西,當下是大喜。

顯然,楚弦《自省論》最近是攪風攪雨,弄的官場很不太平,甚至已經是掀起了一股自省的風潮,官員都在自我反省,自我尋找問題,改正。

但這不符合簡文德他們的利益。

他們好不容易累起來的『牆』,如今居然是岌岌可危,這不是一個好苗頭。最簡單的說,他們的溜須拍馬,不像以前那麼好使了,甚至開始惹人厭煩。

斷人前途,這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那位言官御史當下是將簡文德召來,仔細詢問,也是覺得簡文德的抨擊方向沒問題,而且這件事他們只要運作的好,就可以破了楚弦那所謂的『不壞金身』。

「此事宜早不宜遲,時間拖的越久,那楚弦越是不好對付,所以馬上我就會著急其他御史,討伐這個楚弦,同時讓各地的言官響應,到時候形成一股聲音,這樣一來,就可以給那楚弦定罪,只要這罪名扣過去,那這楚弦就休想再翻身。」這位御史明顯是一個官場爭鬥的箇中高手,各方面都考慮進去了。

正應了那句話,不動則以,動則驚人。

……

很快,關於《自省論》中楚弦私自杜撰太宗聖祖言論的傳開就傳開了,先在百姓和讀書人中傳,後來,官場上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