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餓的幹活都沒勁了。”

老好人的後爸,還幫著後閨女打圓場。

這股子親和近,誰見了都得說一聲,這是個好後爹。

要是醜妮沒吃那盤包子,沒看到那個陰狠的眼神,也一直以為自己運氣好。

沒了親爸庇佑,卻有個本分能幹,雖然對她沒有寵愛有加,卻也從不給她屈受的後爸。

現在看來,呵呵!

這個老狗東西,裝的可真好啊。

醜妮躲開王老蔫的眼神,那雙眼睛讓她心底發寒,徑直往地頭走去。

邊走心裡邊琢磨,今年是哪一年?之後會發生哪些事?

就剛才看到的這些,實在是想不起來,回家看看陽曆盤就知道了。

飯籃子放哪了她也不知道,只能一邊往地頭走,一邊找。

地頭的土坎子上長著幾叢野酸棗樹,飯籃子就放在酸棗樹的下面,遠遠的露出一角藍底白色小碎花的布。

看到這一幕場景,醜妮腦中轟隆隆作響,呼吸都粗重起來。

右腿都隱隱泛起痛來,那是烙印靈魂深處的記憶。

那種斷骨之痛,過了一輩子她還記憶猶新。

她知道今年是哪一年了!

記得清清楚楚,1983年10月2號,她去酸棗樹下取飯籃子,不知道怎麼就踩空了,掉進旁邊的土坎子裡。

那土坎子底下就是壕溝,折了進去,她腿直接摔斷。

從這麼高的土坎子上,一路滾進壕溝,傷到了內裡,大夫開的單子上,清楚的寫著損傷生育器官,卵巢破裂,子宮穿孔。

,!

打那之後她就瘸了,還永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一小步一小步挪過去,離著酸棗樹有三四步的距離,她突然停住腳步。

四處看了看,從旁邊地頭搬了塊大石頭。

一大片的土地,每條壟都是一模一樣的,你家的地從哪條壟開始,大部分人家都記不住。

一般都是放塊石頭,或者釘一個木樁做記號。

這塊石頭就是幹這個用的。

醜妮抱起石頭,對酸棗樹根的地方,狠狠砸了過去。

嘩啦啦,那棵酸棗樹連根帶樹都陷下了土坎子。

連帶著放飯籃子的地方,都塌陷了下去。

飯籃子裡面裝飯的鐵飯盆,裝菜的鋁飯盒,綠漆的鐵水壺,都散落出來,嘰裡咕嚕的滾下去。

碗咔咔的碎裂聲,鐵盆撞擊石頭聲,嘁哩喀喳,叮咣乒乓。

引的坐在地頭吃飯的趙老三一家都看過來。

“哎媽呀!那土坎子咋陷了,這麼多年下大雨都沒塌過。” 趙老三的媳婦端著飯碗就過來了。

趙大丫也跟著過來,看著醜妮有些為她擔心,“醜妮,你沒事吧?”

飯籃子掉下去了,晌午飯吃啥?田嬸還不得打醜妮一頓啊?

醜妮搖搖頭,“沒事。”

看著那跳動滾下土坎的飯籃子,醜妮的心跟大夏天掉進涼水盆似的,暢快!

手不自覺的摸到上輩子的斷腿之處,還有腹部,這個劫難這輩子她是逃過去了。

兩行淚從眼角滑落,是喜極而泣。

狀似不經意的偏過頭,抹掉臉上的淚。

探過頭去檢視塌陷的那塊地方。

剛才看到那塊隱約有道裂痕,她就加了小心。

看樣上輩子自己不是踩空了,是走到了要塌陷的土坎子上,承受不住她的重量,直接塌了。

碗碎了不能要了,籃子和飯盆飯盒水壺還得撿回來。

籃子那塊蓋籃子的布,在村裡的人家那都是好東西,不能就這麼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