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著屋子,窗戶是分上下的,下面是玻璃,擦的乾乾淨淨。

上面是能向外推開的,貼了新窗戶紙。

瓷實的夯土地面一點灰塵都沒起,牆上也糊上了新報紙。

屋子東北角放著一個養兔子的木箱子,其他地方都是空蕩蕩的。

剛才他一進屋就是撲臉的暖和,空空的屋子,卻讓他待著莫名的舒心,想融入其中。

要不是怕瓜田李下,被人說閒話,他都想和大華住一個屋不走了,他住的那後倒座還省得一天兩遍的燒火了。

蘇曼:。。。⊙0⊙

就這麼水靈靈的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還是當兵的都這麼自來熟?

送走了趙志峰,蘇曼就問蘇華,“哥,你很喜歡趙三哥?”

蘇華重重點頭,“打仗,是英雄。”

趙志峰第一次回家探親,穿著一身綠軍裝。

蘇華見了,從那時起,就對他有種親近的感覺。

他的記憶裡,穿著綠軍裝的叔叔伯伯都是大英雄,是好人。

蘇曼恍然,原來哥的心中也有一個英雄夢。

也泛起一陣心酸,要是哥沒燒壞腦子,長大後肯定很了不起。

不過,現在的哥也不差,她慢慢的教,慢慢的煉,或許,他也能過正常人的一生。

簡單的收拾了下,蘇曼點了蠟,就拿出了筆和本練字,上輩子她的那筆狗爬字,寫自己的名字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此時,王老蔫家。

田玉芬剛做好晚飯,端上桌。

王老大一家就湊過來,他才不管什麼分家不分家,有飯就吃,自己分的口糧攢著。

而且王老蔫還特意囑咐田玉芬,帶出老大一家的飯,只要沒搬出去,還是一家人一起吃飯。

王萍也從隔間裡出來,不滿嘀咕了句,“都什麼時候了,飯才做好,想餓死誰是咋的!”

田玉芬累了一天,屁股連炕都沒沾。

一大早她就起來燒炕,做飯。

缸裡的水沒了,也是她挑。

吃完飯,餵豬餵雞,掃院子,還得去山場那,幫著老大撿石頭。

在外面凍了一天,回來連口熱水都沒有。

冷鍋冷灶,都等著她一個人伺候,沒一個人搭把手。

頓時一股委屈湧上心間。

她生的這兩個小畜生,是真狠心啊,就這麼把她扔下了,半點不管她累不累,苦不苦。

端著飯碗,眼淚默默的流進碗裡,混著粥吃了。

王萍用筷子攪了攪能見底的米湯,看到王大寶滿滿一大碗的稠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惡毒的女人,總說她對每個孩子都不偏不倚,還不是像著自己親生的!

爸說閨女兒子一個樣,哼,大哥吃乾的,她吃稀的,怎麼能一個樣?!

哼!不給她吃,她就要穿的。

“爸,給我三塊錢,還有布票,我做件燈芯絨的上衣,那老紅色今年可時興了。”

小何說她穿上肯定好看。

王老蔫低頭吃飯,沒吱聲。

閨女大了,正是說親的年紀,是應該多做兩身衣裳。

可他現在連給老大蓋房子的錢,都還沒借夠呢。

本來想著冬天進山,多打點東西換錢,現在腳壞了,也打不成了。

“爸!”

不等王老蔫反應,王老大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到桌子上。

“穿穿穿,你看看村裡哪個姑娘像你似的,總買布做衣裳,那錢是大風颳來的啊,就知道敗活!”

他媳婦說的對,那事過去了就當沒發生過,不能和老頭子交惡,得哄著他多貼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