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蘇華就把今天裝的水果糖賣完了,早早的回來。

蘇曼第一次在大哥臉上,看到了眉飛色舞這個表情,雖然形容的有一點誇張,但是大哥的眼睛真的閃著亮光。

“曼,有人要糖,要二十斤,一會我給送過去。” 二十斤,一斤掙三毛,這一下子就是六塊錢,蘇華怎麼能不高興。

他覺著離他掙大錢的心願,又進了小小小的一步。

蘇曼看著大哥的精神狀態,心裡也是高興,“哥,哪個屯子啊?”

“沙河子。”

“哎呀,八里地呢,回來都趟黑了。”

“不怕”, 說著,蘇華就回屋去稱糖。

和蘇曼說了句,“我走了”,就甩開大步,興匆匆的又走了。

蘇曼估摸著大哥回來的時間,也不著急做晚飯,走到院子東牆那,量著步子規劃好,開始砌豬圈。

她已經和鎮上的畜牧站訂好了,今年要抓六頭白豬羔子,六頭黑豬羔子。

挑身形好的留下一公一母,生豬仔。

剩下的豬羔都劁了。

劁過的豬,沒有發情期,長膘多,打架少,肉也少了騷味。

劁豬時,那豬吱哇的嚎叫,都能傳出半個屯子去。

蘇曼打算砌兩個小點的豬圈,兩個大點的豬圈,公豬母豬分開關著,那十頭小肥豬,也不能全關在一起。

要不打起架來,把豬圈都給拆了。

瓦匠砌牆,都會打墨斗,按著墨跡砌出來的牆才直溜。

蘇曼大致的劃了幾條線,砌豬圈也沒那麼多講究。

這些天,她從山場拉了不少的石頭回來。

村子北面的山場,是村集體的,整塊的大石頭是要賣的,那些不大的碎石頭,村裡人都可以去拉。

黃土添了碎草,攪拌均勻成堆成一堆,中間挖個坑,倒上水,一點一點和成泥。

砌牆的石頭縫,就用黃泥遛滿,這樣砌出來的牆才不活散,結實。

到了天頭漸黑時,靠西邊的那半截牆,蘇曼已經砌了有小腿高。

搓了搓手上的泥,就打算回屋做飯,今天的飯也簡單,她打算做個高粱米乾飯,蒸個雞蛋糕,一鍋就出了。

村裡人乾的都是體力活,沒有晚上少吃,或是吃粥好克化那些講究,能吃飽就是最滿足的事。

再配上芥菜疙瘩。

芥菜疙瘩用鹽醃製,烀出來是面的,到嘴裡一抿就碎了,蘇曼還挺好這口。

她剛起身,範二嬸就來了,端著個二大碗,上面還扣著一個盤子。

蘇曼忙招呼著,“二嬸來啦,下黑飯吃了嗎?”

範二嬸應了句,“還沒呢。” 就感激的拉住蘇曼的手,用力的晃了幾下,“小曼,二嬸也不多說啥,這回小石頭可是多虧你看著了。

這個死孩崽子,大夫說要是就這麼不管耽誤嘍,慢慢就啥破裂,最後灌滿肚子血,非得死嘍!”

“咋?這麼嚴重?現在小石頭在哪呢?”

“鎮醫院呢,得住一星期的院,觀察啥的,還得打吊瓶。”

蘇曼笑著道,“沒事就好,這一難躲過去了,小石頭以後就壯實的跟小牛犢子似的,啥事都順利啦。”

這就是解心寬,範二嬸聽了心裡也高興。

當長輩的,不想著孩子有多大出息,健康平安,一輩子別有太大的溝溝坎坎,就很滿足。

範二嬸子還唸叨著,“等他出院,非得讓他爸好好揍他一頓,長長記性。”

蘇曼腦中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她記起來了,上輩子範二嬸家好像是沒了一個小孫子。

兩家一個村東頭,一個村子南邊,住的遠,也沒有轉著彎的親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