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十三樓到了,沈清安哪是那種聽話的人,他捏著許澤的肩膀轉過身,從後面貼著他,捏著他的下巴扯開他的口罩低頭就吻了下去。

這個角度正對著監控畫面,許澤的頭皮發麻,太陽穴忍不住跳動起來。

許澤怨氣橫生,用力咬了他一口,沈清安被咬痛直接一個橫抱把人從電梯裡抱了出去,徑直走到房間門口。

“你放我下來,你他媽的!”許澤怒氣衝到頭頂,也不想管什麼金主不金主。

這個頻繁的挑戰自己的底線,讓他故意在監控面前露臉,還被他強吻,現在還明目張膽得抱著他走出電梯。

整個走廊裡都是監控,沈清安被許澤掙的心煩,用力箍著他,“再亂動老子等下乾死你。”

沈清安抱著人走到門口,手指夾著門卡掃了一下,叮的一聲門自動開啟。

他把許澤直接扔在床上壓上去,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你膽子肥了,還敢咬我?”

許澤這會才感覺到一種恐懼感,沈清安跟他身高雖然差不多,但是起碼比他重二十斤,此時壓在他身上,他覺得呼吸都變的無比困難。

“我說過我不想再外面這個樣子,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許澤紅著眼睛喊,聲音又顫又委屈。

他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頭一次跟一個男人發生這種令人作嘔的關係,每晚躺在床上他都能在心裡唾罵噁心自己無數次。

唾罵自己毫無底線,唾罵自己毫無自尊,為了生活甘願屈居人下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睜眼醒來,許澤還是想要帶著一些尊嚴生活。

可是這個沈清安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那些僅有虛無的自尊也踩在地下踐踏。

就算他是命賤好了,難道就一點自尊也不可以擁有嗎?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這有什麼關係嗎?我十九歲就被迫出櫃了,我也遭受過別人異樣的眼光,怎麼到你這裡就要死要活的委屈成這樣?”沈清安緊緊的捏著他的下頜,咬著牙狠狠道。

許澤突然眼淚溢位來,順著太陽穴流下來,他大聲扯著嗓子喊,“你是同性戀,可是我不是,我不是你知道嗎?”

“我是為了生活,為了活下去才把自己賣給你,你把我暴露在外面,北城就這麼大,我以後要怎麼生活?合同結束以後,我又要怎麼辦?”許澤無力的吶喊,聲音裡都是對生活的無奈和不甘。

他恨世道不公,也恨這些仗著自己有錢就把別人的自尊踩在腳下的人。

沈清安愣住了,他為什麼要跟一個花錢買來的床伴說這種話,為什麼要跟他較勁,為什麼被他咬一下就會這麼憤怒。

到底在憤怒什麼,是因為被他咬痛了所以憤怒嗎?

還是因為這個老直男死要面子,又一副嫌棄自己的眼神所以憤怒?

“許澤,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同意的,你過的這麼慘過的這麼苦,是因為我嗎?你跟我在這裡哭什麼?是我害你過的這麼苦嗎?”沈清安越想越煩心,看著這個人哭的心煩又礙眼。

許澤哭著笑了幾聲,“我知道啊,不是怨你啊,我求你不行嗎?我求你給我留一條生路,讓我以後走出去不要被別人指指點點。”

“我就是別人嘴裡說的那種人,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我沒辦法,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林念,我不能完全不顧這張老臉,可是我為了讓他活下去,又拒絕不了你給的錢,所以我只能求求你,求求你了…給我一點臉,給我一點臉…行不行。”

許澤有些崩潰了,下午的那條語音讓他維護了三十幾年的形象瞬間崩塌。

他在設計圈混了這麼多年,那些公司多多少少也知道他這個人,他本來還想再去別的公司去找找工作,可是那條語音斷了他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