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每一個我們都隔著煙花的絢麗。

好看吶……

真好看啊……

這些年來看過的煙花總是不完整的,唯一完整的那次已經是在九年前的洛陽了。

當時,是良在陪我看煙花。

而現在,還是良在陪我看煙花。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並非是我主動逃走,而是要被動消失了。

時間只剩下幾分鐘了。

我牽著良的手,越握越緊。

他大抵也是知道了什麼,緊緊地盯著我,好像要把我映入他的眼中。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我的身體從小腿開始,化作一點點螢火慢慢消散著。

良對著我張了張嘴,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到了最後卻只餘下了一句,“穗姐姐,保重。”

我笑了笑,也許我不應該笑,但是笑著總歸是比哭喪著臉好的。

“保重。”

“誒,對了,老闆的房間記得去給了啊,別讓人家惦記上了。”

“錢也不一定要省著花,長身體多吃點,身體才是本錢。”

“以後如果不幹盜匪還是可以去造反的,這是你最後走上的路。”

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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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我好像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對,還有一點。

“唉!”

“怎麼了穗姐姐?”

我的身體已經快要完全消散,僅僅只是頭部的一小部分,我盡力地張開口想把沒說完的話告訴他。

“我的名字叫……滿穗。”

聲音輕得好像已經有些連我自己都聽不清了,我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良看的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

他好像說了些什麼,煙花的聲音太過喧囂了,聽不清,只能憑藉著口型分辨出的三字令我的眸中也開始綻放起了煙花。

也許那並不是真實的,又或者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一場夢罷了,那不如就待我最後再回頭看一眼這絢世的煙花吧……

停駐,回眸,抬首。

煙火璀璨,漣漓了我眸中承載的萬般湖泊。

“旅館誰相問?寒燈獨可親。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愁顏與衰鬢,明日又逢春。”

(《除夜宿石頭驛》唐朝·戴叔倫)

一句話了,那個時間,便再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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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歲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