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那對曾經支撐彼此、一高一矮的兄弟的背影在我的眼前與兩個小姑娘的背影重合。

我抿了抿唇,沉默地看著,垂下了眼睛。

「你還好嗎,歌小姐?」珠世小姐擔憂地看著我。

「我還好。」我扶著刀,垂下眼睫,看著我的日輪刀黑色的刀柄,「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

「我只是沒想到我還有救人的一天。」我輕輕說。

珠世小姐有點不解:「鬼殺隊都是斬殺惡鬼,救人的存在,歌小姐。」

「啊,是啊。」

我抬眼,仰望著從星光閃爍的蒼穹墜落下來的餘燼,朦朧又熾熱,美好得好像夢一樣。

我不用再拿刀去殺人了,我也不會再殺人了。

珠世小姐又提著藥箱,到處給人包紮傷口,我在旁邊給她打下手,遞個繃帶,拿個藥膏,時不時給人接個骨。

我對醫療忍術一竅不通,但是跌打損傷還是蠻在行的,我自己曾經在任務之中就總是把自己搞得一身傷,精細的技術不行,基礎的應急處理還是可以的。

一圈下來已經差不多了,受到幫助的人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我從未收到過的笑容。

我不習慣這樣被人道謝,過去對我報以的情感大多數都是害怕、恐懼、憎恨,像是這樣真誠的謝意,我真的是相當不習慣,但是看著那些面帶誠摯笑容的人們我也不好說什麼,於是隻好轉過頭去。

「珠世小姐,我要去找緣一了。」我轉過頭,對珠世小姐說,「方便一起嗎?」

珠世小姐愣了一下,轉而明白了我的意思,面帶猶豫地問:「可以……嗎?」

我知道她在顧及什麼,她是鬼,以斬殺惡鬼為己任的鬼殺隊能否接納她,是個相當嚴峻的問題。

但是她又是個人,迷失了自己之後在漫無邊際的渾渾噩噩之中清醒過來。

這一點她比我要強多了,無論依靠的是什麼,她最終是獨自一個人清醒過來了,而我,是被人拉出了自己的噩夢。

至於鬼殺隊那邊。

主公本人是個極其冷靜的人,處事態度冷靜,雖然年紀尚輕,但是已然是年少老成,身為鬼的珠世小姐能提供關於鬼舞辻無慘的情報比途徑收集來的情報要多,對這件事情大致不會持反對意見,但是隊員怕是不會那麼容易接納珠世小姐了。

如果主公接受的話,鬼殺隊的劍士們也不會有太大的異議了。

……

算了,不接受就全打一頓好了。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之前,照例來給卯雪小姐看病的珠世小姐在卯雪小姐的房間門口,當著卯雪小姐的面和是貓咪形態的我打了個照面之後,轉身就和渡邊對上了眼神,於是場面一度尷尬。

在沒有鬼的時候,渡邊的確咋咋乎乎,喜歡說個沒停,斬鬼時候的渡邊話可不會多,鬼殺隊都是這樣,碰見鬼多說話的興致都沒有,恨不得立刻馬上把對方給砍了。

這也是鬼舞辻無慘的情報十分缺少的一個原因之一。

於是渡邊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腰間,沒摸到刀。

等到我解開變身術的印把渡邊打了一頓讓他冷靜下來之後就把他丟進了旁邊的和室裡,把人用繩索五花大綁地捆好,才拉著珠世小姐坐下來慢慢跟他聊人生。

在鬼殺隊裡我的確是惡名在外的魔鬼教習,各種不要命的操作做猛如虎,就沒有我不敢幹的事情,饒是如此渡邊被我膽大包天到與鬼合作的喪心病狂舉動嚇到了。

「歌小姐,你認真的嗎?」渡邊的臉色一瞬間嚴肅,完全沒有平時的吊兒郎當。

宇智波的家風是什麼?搞事啊。

既然要搞事哪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身為一隻宇智波,我絕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