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懷著孕”這三個字說的很重,是想提醒田書記,冷小玉肚裡可懷著你的孩子呢,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要幫忙吧。

田書記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望著夏東,說:“你倒是對冷小玉的事挺上心啊,你們談的不錯嘛。”

夏東說道:“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沒過門的媳婦,我如果不管不問,更不合理吧。”

其實夏東也意識到,自己對冷小玉確實有點太過關心了,他剛才對田書記說的話,其實也是他為自己找的理由。

他強行告訴自己,你和她只是合作關係,不要對她投入感情,因為如果那樣,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這個解釋其實還是有點牽強,田書記好像看透了一切的哈哈一笑,說:“也對。行,冷小玉的事我會幫忙的。”

“那就多謝田書記了。”

想想有點可笑,自己替他的女人來求他,還要承他的情,你說這是什麼世道!

田書記把羽毛球包重新背在肩上,好似隨意的問:“聽裴總說你不太願意跟她合作,是什麼情況?”

“噢,不是的,我跟她說的意思是我是公職人員,不能經商,但該幫的忙我一定會幫的。”

田書記點點頭,說:“緊守黨性是對的,但你也要多考慮群眾的需求,工作要靈活多變,不能死守規定,你要知道怎麼樣才能把手中的權力發揮出最大的價值,為群眾做更多的事。”

他的潛臺詞很明顯了,簡直都不掩飾了,他就是讓自己接受裴雪梅的方案,讓冷小玉入股她的公司。

看來不拉自己下水,田書記是不甘心的,但越是如此,自己越要清醒,越要守住最後的底線。

因為夏東知道,往前一步就是刀山火海,一旦走錯,可就萬劫不復了。

每年那麼多落馬的官員,就是警示,不能存在任何僥倖心理。

夏東說:“田書記,你的意思我明白,等我上任之後,我會再和她談的。”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先上任,再談合作的事。

田書記沒再繼續說,而是望了他一眼,說道:“你...要一起打球嗎?”

他這是在趕人了,夏東擺手說:“不了,我不會玩,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望著夏東離開的背影,田書記收斂了笑容,思考了片刻,才走進場館。

晚上9:30,準時結束球局,田書記走到停車場,公務車和司機已經在等他了。

回到縣委家屬院,洗漱完畢,田書記拿出今天去市裡開會,市委書記贈送的《黨員幹部的好幫手》一書,開始認真閱讀。

不過冷小玉的事讓他有點心煩,看書看不下去,他並不是心疼冷小玉,而是冷小玉很難纏,如果讓她知道夏東來找自己,而自己又沒幫忙的話,她估計會像冤死小鬼一樣纏著自己的。

現在不同以前了,以前盼著她來,現在怕她來。

田書記拿起手機,找到縣檢察院檢察長的電話,打了過去,兩個人寒暄了幾句,田書記說:“聽說這次縣投資公司的行動,你們還留置了其它人員?”

檢察長說:“是啊書記,有一些人需要配合調查,怕他們在外面亂說,所以就留置了。”

“是這樣,有一個叫冷小玉的,是我們縣委辦一個小夥子的未婚妻,她懷孕了,小夥子求到了我的頭上,我也只好拉下臉皮來跟你求個情,希望你們在正常辦案程式下,能適當照顧一下。”

雖然田書記的話說的很客氣,但檢察長明白,說的是適當照顧,其實就是讓自己照顧,他客氣只是給自己面子。

官場裡處處皆是人情,處處皆是學問,田書記給自己面子,自己也不能不識好歹,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能照顧還是要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