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外面有個自稱陶善文的人求見。”

正在聽崑曲的蔡慈眼睛微微張開,透出一道寒光。

他輕輕揮了揮手,管絃聲戛然而止,戲子退下。

蔡慈看向陸周,道:“如何,現在已經是求見了,之前他是朝廷的欽差,壓著咱們一頭,現在他就是一個小小知府,想見本官,本官還不一定有空見他。”

陸周卻覺得蔡慈似乎有些沉浸在鬥倒陶善文的喜悅中出不來了,竟然忘記了還有一個大敵即將到達江北。

準確的說,是兩個,另一個的立場,還不明確。

陸周看著蔡慈,小心翼翼說道:“大人一番計謀,除去陶善文這個眼中釘,但朝廷派竇廷熹來接任兩江總督,更派了內閣的武建寧下來做江北巡撫,而不是讓您做巡撫,您看是不是汴京其實出事了”

蔡慈小人得志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似乎有些反應過來了。

陸周繼續說道:“大人可曾收到華親王的回信了?”

“沒有”

蔡慈冷汗蹭的一聲冒了出來,從躺椅上坐起,肉眼可見的驚慌。

“蔡忠!立刻收拾行裝去汴京,打探華親王的訊息!”

“是。”

蔡慈喝了口茶,讓自己冷靜下來。

“文清啊,虧你提醒,華親王只怕真的出事了讓那個陶善文進來。文清,你迴避一下。”

陸周出去,正好撞見陶善文進來,二人對視一眼,狐疑的目光在二人眼中一閃而過。

“陶大人,請進。”

陶善文進去,蔡慈已經從躺椅換做另一把水曲柳做的椅子上坐下。

依舊是他標準的和善而文質彬彬的笑容。

“陶大人,稀客啊。”

陶善文苦澀一笑。

“現在我哪裡還敢稱作大人,蔡大人是在笑話我。”

看著態度卑微謙和的陶善文,蔡慈竟有些不太適應。

“陶大人,快坐,快坐。不知今日來有何貴幹?”

“蔡大人,程寶生這個人,您應該不陌生吧?”

蔡慈眸色頓時變得無比深邃,一口就否決了。

“您不必裝了,您之前收到的那封信件,就是我仿照陶善文的筆跡寫的。”

蔡慈顯然是沒有看出來,表現得很是驚愕。

“如今我栽倒你手裡,我沒話說。但我臨走之前,不許要告訴你,程寶生這個人絕對不可用,你要是繼續重用他,江北遲早要毀在他的手裡。”

蔡慈呵呵一笑。

“陶大人,你這招離間計用的可並不高明啊。”

“我沒有用離間計,我是認真的。”

陶善文一臉嚴肅。

“他是沈方雲的人,咱們都被他耍了!”

短短一句話,震耳欲聾,蔡慈眼神很明顯有一瞬是錯愕的,但接著充滿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陶善文。

“陶大人,講人壞話是要有證據的。”

“我要有證據還來找你?在公館我就能結果了他!”

陶善文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在吼。

看著陶善文並不像偽裝,本就有些相信的蔡慈此刻也不免相信了有七八分。

“他現在人呢?”

“已經潛逃了,我已經派唐熙去查了。”

“那個小毛孩?他能辦成什麼事!”

“他是禮親王最信賴的侍衛,偵察水平一流,武藝更是連十萬禁軍教頭都打不過他。”

蔡慈大驚,不僅是驚訝唐熙少年天才,更是驚訝蕭牧為了下好江北這局棋竟然出盡了手中的牌。

“只怕光唐侍衛一人還不夠我立刻派提點刑獄司的人去查!”

“最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