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不禁想起除夕夜的時候,諸位弟兄們還都在,一大家子歡聚一堂,何等熱鬧,如今才不過半年時間,竟如殘花落水,四散飄零。

他心裡又難受起來。

蕭牧剛回來,太子特意放了他幾天假,讓他和家人好好團聚一番。

閒來無事,他鋪上紙墨,靜心寫了幾幅字。

隨從王順進來,端著一碗銀耳羹。

“爺,寫了這會子字了,歇一會兒吧。”

蕭牧這才放下筆,高才將銀耳羹端給他,接著走到他身後給他按著肩膀。

“今日府中可發生什麼事了?”

“倒也沒什麼,就是二爺府上的雲薇姑娘,來求見爺來著,但娘娘已經接待了。”

話音方落,陳歲宜已經走了進來。

“今兒可真有大事了。”

“怎麼啦?”

“二嫂嫂身邊的雲薇來求見你,說二嫂嫂最近心慌的厲害,睡覺也睡不踏實,總能夢見二哥,外面請了好多大夫診治也不見效,想請你允准,讓宮裡的太醫給她診治一番。”

蕭牧是總管內務府大臣,太醫院的太醫自然是歸他排程。

“請就是了,二嫂就自己一個人,咱們得用心照顧著些,省的別人說咱的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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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吩咐,我已經答應了,讓左玉去的。”

蕭牧點了點頭。

“他去,我也放心。”

高才跑了進來,神情緊張。

陳歲宜:“怎麼啦?急成這個樣子。”

高才隨著蕭牧去過三秦的,自然知道事情的緊要,所以才臉色蒼白。

“爺,大事不好了,小安子遞出訊息來說,陳狩在東宮呢!”

“什麼!”

蕭牧頭頓時翁的一聲,手裡的銀耳羹也撒了一身,他也來不及去擦,追問道。

“什麼時候來的汴京?”

“好像是爺回來的前一天,宮裡戒備森嚴,小安子好難找著了個機會,送出訊息來的爺,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蕭牧眉頭緊皺。

“把李先生和宋先生叫來。”

其餘人見蕭牧這樣子,心裡也慌了起來,都不敢說話。

少時二人來了,行禮問安。

蕭牧:“陳狩來汴京了,而且在太子宮裡。”

宋長卿顯然也是沒有料到,竟也愣了一下。

蕭牧:“太子為人偽善陰狠,當年雍郡王,華親王都栽倒在他的手上,而且與本王不睦許久,只怕陳狩這次來汴京,是奔著本王來的。”

宋長卿想了想,但一直偷偷看著李回軒,沒有說話。

李回軒倒沒注意宋長卿的小心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分析局勢上。

他搖著羽扇,沉思道。

“陳狩是三秦大族的族長,更是三秦文武分裂的根源所在,三爺要想化解文武矛盾,唯有扳倒陳氏,才能藥到病除。很顯然陳狩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否則不會去依靠太子。”

李回軒眸色愈發深沉,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而且陳狩的年紀太大了,他的一些底細,就算連李回軒自己,也不太瞭解。

局勢晦暗不明,一向運籌帷幄的李回軒,此時竟也不如以往自信,竟然說道:“眼下局勢尚不明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太子絕對在籌謀對付殿下,將來殿下要是出事,只有一人可以救殿下。”

“誰?”

“皇上的胞弟,德親王。”

“六叔?”

李回軒點了點頭。

“皇上因殺戮過多,一直妥善照料這位親弟弟,也只有他說話,皇上才能聽的進去。”

陳歲宜:“這可好了,李先生與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