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飛逝,轉眼間一年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如今是慶熙三十六年的隆冬。

隨著太子被徹底囚禁,許多爭鬥終於煙消雲散,國家總算步上了正軌,在蕭牧一番鐵腕手段的整治下,朝廷地方,上下一心,風氣大正。自華親王禍國以來,逐漸分崩離析的大廈,總算又被蕭牧勉強給縫補起來。

同時北燕徹底爆發燕帝與潤親王之間的內戰,潤親王與周廷聯絡,取得物資支援,並承諾與周廷五十年不動干戈,畢竟改朝換代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與民休養生息,和平的環境對急於恢復元氣的兩個大國來說,都是好事。

而南方,竇廷熹源源不斷供應軍餉,寧親王全力發動滅齊之戰,捷報頻傳,已經收復了江南大部分土地,將沈方雲殺得只能在福廣之地徘徊。

慶熙帝眼看著國家步入正軌,而且蕭牧對自己禮遇有加,讓自己可以專心修玄,雖然慶熙帝嘴上不說,但對蕭牧,是極為認可的。

李回軒與宋長卿在蕭牧身邊輔佐,出謀劃策,宋長卿甚至已經拜李回軒為師。內有智囊,外有武親王蕭信坐鎮三秦,竇廷熹統御兩江,陳德忠在河西亦有向自己歸心之意。

而且陳歲宜還給自己添了一個十分漂亮可愛的小女兒。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但蕭牧卻始終心事重重。

第一件心事,東南不收,太子永遠不會被廢,永遠會有死灰復燃的一天。

第二件心事,雖說東南戰報頻傳,但其實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勝仗,儘管收復了不少失地,但大多都已成了空城,沈方雲依舊擁兵數十萬,虎踞東南。

蕭牧想不通,寧親王是位帥才,怎麼打仗會打得越來越吃力?

現在沒有人比蕭牧更希望早日平定東南叛亂了。東南一日不收回,朝局的穩定依舊是個紙糊的老虎,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

更要緊的是,太子只要還坐在東宮,就絕對會有反撲的機會……

到底是什麼原因……

蕭牧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不斷地寫信,加賞,來激勵前線的將士。

……

一天深夜。

蕭牧才從內閣批完奏摺,送到司禮監後,疲憊地回到王府。

高才給他駕著馬車,隱隱看著巷子口前蹲著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倚著牆,似乎是睡著了。

高才眯著眼,越看越眼熟,等離得近了些時,竟大吃一驚,趕緊衝車裡道:“爺,小唐侍衛回來了!”

“什麼!”

蕭牧本來還在車裡打瞌睡,瞬間睏意全無,急忙讓停下,自己跳下馬車,提著燈籠在那人身上看了又看。

骨架身形,確實像極了唐熙,只可惜破衣爛衫,蓬頭垢面,身上還散發著汗臭味兒,讓他實在不敢認。

他應該是睡熟了,這樣大的動靜都沒聽見,還是高才拍了他好幾下,他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揉了揉眼,看見蕭牧竟站在自己面前,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三爺!卑職對不住您!”

高才 嘆道:“我的唐爺,兩年了,你一點兒音信也找不到,我們都當你不回來了呢!”

蕭牧鼻頭也酸了,也不嫌棄唐熙髒了,輕輕摸著他的頭髮,正如他當年剛被自己收養時那般。

“好好好,不哭了,回來就好,有什麼事兒,咱們回府說,啊。”

……

唐熙跟著蕭牧回府,陳歲宜安排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才到書房去見蕭牧。

蕭牧上下打量著他,點頭笑道:“兩年不見,身上竟沒一點兒孩子氣了,總感覺身上更結實了些。”

陳歲宜笑道:“成大男人了,該成親嘍。”

唐熙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