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儀從翠微居出來,往紹雲軒走去,心裡煩悶不已。

看見路邊開的幾朵紅梅,開得極好,春夏給她採下了一枝來,她也沒心思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小主心情不好麼?”

“我總有些感覺,咱們這位王妃娘娘不是個善茬。”

“奴婢覺得她挺和氣的啊,莫非都是裝的?”

“和氣倒也是真的,可有手段也是真的……也是啊,一代王妃,豈能真的是一個泥塑的菩薩。只怕咱們的路要難走許多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妙儀心裡愁苦,眉頭也緊緊地皺著。

過了前面的小石橋,就是紹雲軒,徐妙儀抬眸,遠遠瞧見橋上有個小丫鬟在朝自己這邊張望,看見自己過來,抽身便走。

徐妙儀眼見,立馬高叫一聲將她喝住,接著快步走到她面前,問道。

“看見我跑什麼?”

小丫鬟滿臉驚慌,磕磕巴巴說道:“奴婢……奴婢……”

徐妙儀見這樣子,看了眼紹雲軒,便知道里面的僕人在幹些不知道什麼好事,冷冷一笑,接著又做起了和善的笑臉,拉著小丫鬟的手。

“乖,聽話,實話實說,姐姐不怪你。”

小丫鬟額頭上排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細汗,想說又不敢說。

徐妙儀:“想來是有什麼人威脅你,你不敢說?”

“沒、沒有人威脅奴婢,是奴婢自己貪玩兒,怕被小主看見……”

徐妙儀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住了,眼神逐漸變得無比兇狠,冷冷一笑。

“好個忠心的奴婢!你既貪玩,我這裡也留不得你了,春夏,拉出去打二十大板,趕出去不要了!”

小丫鬟聞言,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婢說!奴婢說!”

“快講!說錯一個字,拔了你的舌頭!”

小丫鬟抽抽嗒嗒的,道:“是,是康媽,叫了院裡的幾個媳婦爺們去鬥牌,怕被小主請安回來發現,讓奴婢在這裡放哨,不想小主好眼力,被小主看見了……”

王府第一條規矩,府內下人,嚴禁鬥牌賭博。

徐妙儀聽言,看向紹雲軒的大門,冷冷一哼,讓春夏把這個吃裡爬外的賤蹄子給看管好,接著猛地一甩披風,風風火火往紹雲軒走去。

看門的兩個小廝給她請安,她也沒看見,直往院裡走。

兩個小廝看她這要吃人的架勢,冷笑道:“看這樣子,康媽她們要完蛋哩!”

“懲治懲治也好,省的天天倚老賣老,給咱們臉色看。”

……

徐妙儀走進院子裡,迎面撞見一個抱著炭筐的媳婦。

“站住!你幹什麼去?”

媳婦蒼白臉色,驚慌地左右亂看,結結巴巴道:“估摸著主子快回來了,去給主子上炭呢。”

徐妙儀啐了一口。

“你哄你親媽呢!主子用的是什麼炭,這是什麼炭!是存心欺負我,還是有事瞞著我,趕緊說!”

又一個媳婦竇媽走了過來,想來與這個媳婦關係很好。

“啟稟小主,是康媽,沈媽,還有外頭兩個爺們在後院鬥牌,勒索著陳媽送炭火還有吃食去呢。”

又是康媽……

徐妙儀問道:“這個康媽是什麼人物,怎麼能使喚這麼多人?”

“回小主的話,這位康媽是咱們三爺的奶媽,素來倚老賣老,仗著奶過三爺的功勞,頗有些張狂。”

“看來鬥牌這件事你也知道。”

這次是陳媽說話了:“回小主的話,康媽也約竇媽打牌的,竇媽不打,還規勸了幾句,康媽不聽,還說了些不堪入耳的話……總之是沒把小主您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