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找石興?”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因為要利用石興很難,雖然可以靠著記憶裡的東西未卜先知,那也得摸清楚石興的性格,還有問題是,難就難在石興這個人太聰明瞭。”我皺眉頭說道。

當年在跟良還有石興一起趕路的時候我就發現了,石興是對良有防備的,不止是良,還有我們,很多方面他都留了一手,如果當時不是怕良真的被我說動,他估計也不會衝進來,我們當時也就不會那麼輕易殺了他。

其實仔細想想,石興應該從半夜聽到動靜就已經開始懷疑我了,記憶裡我明明是恰著時間去找良爺的,按理說那個時間點他不應該出現在浴室門口,可他偏偏就是出現了,甚至卡著良動搖的時機衝了出來。

細思極恐,這個人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彼時良是刀落得太快了,很多事情我都還沒有想明白。

“石興嘛……”我摸索著下巴,眉頭緊皺,“他也許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他是真正利己的狼,即便我們一起共事了多年他還是沒有放下過對我的防備。”

“我信不過他,他也信不過我。”

“所以說,雖然找石興是來錢最快的途徑,但是也同樣伴隨著危險。”我聯想到了那個滿臉陰霾的男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隱隱約約還帶著幻痛。

只差一點,倘若我沒有使勁抓著他的手,又或者良慢上幾秒……

會死。

我一定會死。

他當時絕對是要殺了我,然後再把良一起殺了以絕後患的。

“第二個選擇,鳶姐姐。”我對著良擺出了第二根手指,“鳶姐姐也遠沒有良爺想象的那麼簡單。”

“其實她在我眼裡一直都挺不簡單的……”

“你的認識還不夠,我的意思是,良爺感覺到的,還有看到的,都只是表面,鳶姐姐藏起來的遠比表現出來的更多。”我緩緩搖頭,對於良的認識實在是不敢恭維。

“首先鳶姐姐作為一個弱女子,卻能在那種地方坐擁一家黑店,黑吃黑,店裡的員工都對她畢恭畢敬,甚至是有能力能幫忙尋找瓊華家人的線索……”

我頓了頓,觀察著良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於是繼續說道:“她可能也涉及了很多黑色產業,甚至是人牙子,畢竟只有同行才最懂同行。”

“你的意思是……”良挑了挑眉頭,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那要不然良爺去出賣色相吧?我們就可以投奔鳶姐姐抱大腿了。”我笑了笑。

“……”良扯下了嘴角,眼睛看向了天花板。

“開個玩笑,不過需要鳶姐姐幫忙是真的,畢竟我跟良爺現在一窮二白的,而良爺又沒有其他朋友。”一席話將良的目光重新拉了回來,我繼續說道。

“良爺,石興還有鳶姐姐,二選一。”

“就算我們乾的不是什麼好事,你也不介意嗎?”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微微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良那時候在馬車上其實是醒著的——在我問他是否會後悔的時候。

那我大概是給良留下了一個,我是一個很善良的人的印象吧?

好像大抵如此,記憶裡的我確實對善惡有些分得太清了,不過只是對良而言。

市井人物,眾生百態,極惡和極善的人都走不了太遠,反倒是偏向其中一方,越接近極點的人過得越好,要麼是名聲好,要麼是物質好。

這世界,處處都是市井,也個個都是市井小人。

隨便找個人一問,哪怕身居高位,也保準有各種各樣的慘,如果沒有,那肯定是你身上沒他們想要的東西。

那麼重來一次,我們要迎合大時代的趨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