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奧黛麗就醒了。丈夫還在醫院裡,她作為一個妻子又怎麼睡得好呢。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奧黛麗就出門了。新生鎮還在沉睡,街上只有正在換崗的衛兵。

走到醫院門口,奧黛麗額頭上已經蒙著一層細密的汗珠了。早晨的氣溫或許不太高,但是從第一大街走到第二大街的距離不算短,更何況奧黛麗還急著見自己丈夫。昨天醫生就說了她丈夫的情況並不好,炎症加上大面積創口,能撿回一條命都算是運氣好。

“歐文?你怎麼坐著,醫生說你最好躺著!”

奧黛麗走進病房,只看見她掛念的男人坐在病床上,神情微妙地看著自己的左臂。

“奧黛?你來看看我的手……難道這是夢境嗎?”

“怎麼了?是出什麼問題了嗎?我馬上去叫醫生!”

“不是……它好像好了……”

奧黛麗聽到這裡,更加確信丈夫的病情加劇了,昨天歐文就發燒了,今天估計都已經燒糊塗了。

“醫生……護士小姐!請您來看看我的丈夫,他已經神志不清了!”

“來了!”

護士和奧黛麗一起跑回病房,歐文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護士小姐,我丈夫說自己的左臂已經好了,他是不是因為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護士用手摸了一下男人的額頭,臉上浮現出疑惑。

“感覺不像。歐文先生,請張開嘴……”

“敏斯特小姐,我沒有發燒。您能幫我解開紗布嗎?我感覺我的左手痊癒了。”

“不行!現在貿然解開只會讓傷口開裂!”

直到醫生來到病房,護士和病人還在僵持,病床邊還有一位面色發白的女士。

“敏斯特,這是怎麼了?”

“理查醫生,歐文先生說自己左臂痊癒了。”

“歐文先生,昨天您的傷口還在出血發疼呢,怎麼會今天就好了呢,請你配合敏斯特的檢查!”

男人見沒有人相信他,一咬牙乾脆扯起自己左臂的包紮。三人一擁而上,抓住了男人的右手。

“幫我解開!”

“這是您自己的決定,我們沒法負責。”

拗不過瘋了的病號,醫生和護士最後還是幫男人解開了左手的包紮。

“生命女神在上……怎麼會?”

包紮底下的是男人完好的左臂,除了膚色更淺似乎沒有受過傷的痕跡,只有包紮上發黑的血跡才能證明這上面曾經有個巨大的傷口。

“天啊,歐文,天啊……”

奧黛麗在一旁早已淚流滿面。看著丈夫與醫生護士對峙,她內心有多絕望,現在就有多開心。

“歐文先生,您的身體有其他不適嗎?”

醫生雖訝異於病人的變化,但是他很快又嚴肅起來。如果是哪個治療師隨心的舉動,那後果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曾經的前輩就是因為馬虎的治療才斷絕了醫生生涯。

“稍微有點餓,有點沒力氣,別的好像沒什麼。”

“那就好……”

醫生長舒一口氣。長得這麼好的傷口,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群馬虎的治療師,更像是生命教會的手法,但是據他所知,歐文並沒有接受生命教會治療的資格。無論是什麼原因,神蹟也好,某位好心人的手筆也好,病人能夠痊癒,沒有什麼比這件事能讓他開心了。

“敏斯特,晚點你再安排歐文先生做幾項檢查吧,現在我們可以先走了。”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夫妻倆,醫生和護士也識趣地離開了病房。

“奧黛……奧黛……沒事了,沒事了……”

歐文細碎地親吻著懷裡抽泣的妻子。幾天前,他還面臨著可能被截肢的境地,直到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