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例要午休,我便起身辭別。

出得宮殿,行至坤寧宮大門前,我忽感腹中劇痛難耐,急需尋覓茅房方便,若返回殿中恐已來不及。

冬梅曾於此侍奉數年,對此地頗為熟悉。見我如此焦急,便引我前往距此最近的茅房,那是宮女們平素所用之所。

入得茅房,那股異味衝得我幾欲嘔吐。

因著衣過多,如廁甚是繁瑣。好不容易完事,卻驚覺未帶手紙。

正當我陷於窘迫之際,冬梅從外遞來些許手紙。擦拭完畢,我整理好衣著出了茅房。

剛行數步,迎面走來一位以手捂腹,面容因苦痛而扭曲的宮女。

因急於如廁,她匆忙與我們對視一眼,已無暇施禮,便徑直邁入茅廁。

就在那短暫的對視中,我認出了她。遂詢問冬梅那宮女是何宮之人。

冬梅卻言,並不識得此宮女。但觀其衣著,應是坤寧宮後院打雜的,屬最低等的宮女。

宮中自有規矩,位分低的宮女,若無旨意,不得隨意出入前殿。

而冬梅則是殿前皇后的貼身侍女,雖偶爾也會去後院辦事。但後院的宮女太多,冬梅雖也認識不少。但這位像是個新面孔,所以,冬梅也不認得。

見我佇立原地,久未移步,冬梅面露疑色,“小姐,此乃汙穢之所,若無要事,我們還是速速離去為好。”

“稍安勿躁,待她出來。”我移步至一牆角,“在此稍候片刻,此處距茅房已有一段距離,臭味已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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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她不過是個新來的宮女,您為何要等她?”冬梅再次發問。

我微微一笑,緩聲道:“只是覺得她有些面善,想與她交談幾句罷了。”

正當我們交談時,見那宮女從茅房走出來。我便向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那名宮女走近,一眼便認出了冬梅。

“原來是冬梅姐姐,奴婢聽聞您已出宮,侍奉新主去了,怎會在此?”

冬梅滿臉狐疑地凝視著眼前之人,眉頭微皺,“你認得我?”

只見那宮女微微點頭,臉上流露出敬畏而又謙遜的笑容。

“回姐姐的話,您乃殿前娘娘的貼身侍女,能近身侍奉娘娘,實乃我等低等宮女心之嚮往和效仿之物件。”

言罷,她又看向我,“這位是?”

冬梅介紹道,“此乃我的新主子,和悅公主!”

她驚惶地躬身行禮。“奴婢不知是公主殿下,適才有所失禮,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我才憶起,此女便是那位在宮女居所,曾悄然給我送來有毒湯藥的宮女。只是,彼時她身著並非今日之衣裳。

如今的我,嚴嚴實實包裹著,僅餘一雙眼眸外露,故而,她難以認出我來。

待她起身謝禮後,她凝視我一眼,滿臉狐疑問道。

“公主乃金貴之軀,何故會現身於此等下人方至的茅廁之所。”

我未回應她的問題,一直凝視著她,忽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春花。”她答道。

“春花?那你可識得一名喚作春兒的宮女?”我復問。

她稍作遲疑!須臾,那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躲閃。

“奴婢初來乍到,並不知曉公主所言的這位…春兒,她在哪個宮當差?”

“你是何時入的坤寧宮?此前可曾在其他宮殿侍奉?”我繼續追問。

那宮女搖了搖頭,“奴婢方進宮不久,未曾在其他宮殿侍奉過。估摸時日,約有兩月了。”她又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本公主已知曉,你可以退下了。”

此時,我心中已然明瞭答案,轉身攜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