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九思在心裡狠狠翻了明語一個白眼,端起面前唯一一碗新做的米飯往肚子裡咽剩菜,有口難言。

用過晚膳之後賀九思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明語服侍他安置之後才回明若昀身邊伺候。

“睡了?”明若昀靠在美人榻上懶洋洋地翻動著書頁。

明語回稟:“睡了,許是惦記著明日要去國子監,九殿下今日睡得特別快。”

明若昀冷笑,呵,他要有那個覺悟就好了。

明語瞥見他臉上對賀九思毫不掩飾的嫌棄,忍不住抿唇低笑起來。

明若昀抬眸睨她,“你笑什麼?”

明語連忙請罪,“婢子無狀,世子莫怪,婢子只是覺得自從九殿下住進咱們王府,世子比以前……嗯,更有生氣了。”

生氣……哼,他確實比以前更容易生氣了。

想他活了兩輩子,哪個人在他面前不是畢恭畢敬謹言慎行的,偏賀九思是個特例,動不動就挑戰他的底線。

明語察言觀色,確定明若昀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一邊給他添茶一邊道:“世子,婢子觀九殿下今日此舉,覺得他雖然行事衝動,但是個十分有善心的人。”

因為不知道皇帝把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禁足在寧王府到底有什麼用意,她這些時日一直在觀察九皇子,除了如傳言一般隨心所欲膽大妄為,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所以是不是他們驚弓之鳥,過於小心了?

明若昀想想今日九皇子在街上那副“你們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的氣勢,冷聲道:“有善心不代表他沒有心機。”

明語虛心求教。

明若昀執起茶盞喝了一口,緩緩開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如果發生在別的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身上,倒真有可能,但賀九思是誰?鄴京又是什麼地方?心思單純的人早就死無全屍了。”

明語一時間沒想通箇中關竅。

明若昀把話說得更明白,“你當知曉,賀九思與貴妃母子水火不容,但凡有能給對方添堵的事,他一定不會放過。

那書生進京狀告利州督學,吏部和都察院都沒動靜,反倒是大理寺搶先一步當街拿人,而大理寺的背後,是雍王。”

明語驚呼,“世子是說九殿下當時認出了那些衙役是大理寺的人?”

可是不對啊,那書生告狀的時候衙役們並沒有自報家門,九皇子是怎麼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