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二人一拍即合,第二天春風得意樓就把“公子羽白要在鄙店辦清談會”的訊息放了出去,引得滿鄴京的學子奔走相告,酒樓裡日日推杯換盞高朋滿座,其引人矚目的程度比之國子監的清談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掌櫃的藉此機會大做生意經,樓上吟詩他賣酒,樓下作對他送墨,只幾日就賺得滿盆滿缽,夜裡睡覺都在數錢,笑醒好幾回。

雍王收到訊息後當場砸了杯子,“本王奉旨辦清談會尚要瞻前顧後仔細琢磨,他公子羽白說辦就辦還辦得比本王有聲有色,簡直混賬!”

夏弋望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玉盞,沒有感情道:“需要屬下親自去問候一下那位公子羽白嗎?”

雍王明白他的“問候”不是普通的問候,但公子羽白不是別人,他文采出眾的程度在父皇面前都是掛了名字的,忍了忍詰問道:“有沒有查清他是受何人所託?”

公子羽白消失已久,一朝出現在鄴京就這般高調,不可能沒有緣由。

負責在春風得意樓外盯梢的眼線回稟道:“據小人查探,他和春風得意樓的東家是好友,這次來鄴京也是專程為了道賀,只是……”

“只是什麼?還不快說!”

“只是他來了鄴京之後和九皇子走得特別近,小人懷疑他大張旗鼓地辦清談會是受了九皇子指使……”

“又是小九?!”

雍王目眥欲裂,都快氣瘋了,明世子還在鄴京的時候這小畜生天天往寧王府跑,現在明世子不在了,他又圍著溫羽白轉,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他!

眼線跪在地上支吾著繼續道:“不過九殿下是化名‘肖賀’和他來往,假裝自己是江湖中人,並沒有露出真實身份。”

“公子羽白也沒有懷疑?!”雍王不可思議。

眼線不確定道:“似乎並沒有,小人聽公子羽白一直稱呼九皇子為‘肖少俠’……”

雍王氣得火冒三丈,嘴巴一張都往外噴火星子:“他沒懷疑你們不會想方設法提醒他嗎?蠢貨!”

眼線哭喪著臉伏地請罪:“王爺息怒!小人是在暗中盯梢不方便露面,至於曹解元那邊……酒樓開張那日似乎被九皇子警告不許暴露他的身份,所以……”

“似乎似乎,全都是不確定的訊息,小九警告他不許暴露他就真一字不說了?他不會私下提醒公子羽白嗎?一群蠢貨,本王要你們何用!”

眼線忍氣吞聲地跪在地上閉口不言,那春風得意樓從掌櫃到店小二全都是從鄴京城外來的,水潑不進,他們能探聽到這些訊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至於私下提醒,九皇子整日都和公子羽白待在一起寸步不離,他們想“私下”也得能找到機會啊……

雍王氣得頭昏眼花,擺擺手讓他趕緊滾,方鍔勸他稍安勿躁,沉吟著分析:

“依方某之見,公子羽白這般高調有兩種可能——

一是春風得意樓新開張,掌櫃的和公子羽白達成了某種協議,趁他在鄴京這段時間利用他的名號攬客做生意;

二則是王爺猜測的那樣,是九殿下在背後推波助瀾,利用公子羽白故意和咱們作對。”

雍王擰著眉頭氣憤道:“一定是小九那個小畜生使壞,不然公子羽白怎麼會連開三日清談會還不停歇!”

清談會是那麼好開的嗎?國子監的那一場他費了多少工夫,最後還多虧周大儒救場才挽回局面。

方鍔垂眸看著腳尖沒有做聲,國子監的那場清談會之所以辦得那麼吃力,是因為他們要嚴格篩選請誰參加、該出什麼辯題。

公子羽白則完全不需要有這方面顧慮,他們就是一群學子聚在一起探討學問,談天說地博古通今,誰想去都行,去看熱鬧都沒問題。

所以就純粹性和目的性而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