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當是什麼事,”雍王慷慨道,“世子不必為難,壽宴過後本王回府親自挑幾個人給世子送過去,新居宴當天本王親自去為世子引薦各位大人。”

“如此,那就先謝過王爺了。”

丞相張甫禮坐在上首默默喝茶,除了和雍王的眼神交流並不搭腔。

他身份特殊,從不把襄助雍王的事擺到明面上做,即使滿朝文武心裡都知道雍王有今日都是他在背後運作,但誰都拿不出證據。

借人給明世子也是,他可以幫雍王挑人,但這人最後卻不能是從相府出去的。

有下人手腳麻利地進來給客人添新茶,張甫禮舉杯邀眾人共飲,張家大爺看時辰覺得差不多該開宴了,邀客人們入席。

就在眾人準備起身之際,門外由遠及近突然傳來馬兒嘶鳴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雞飛狗跳。

“外面發生何事?”

張甫禮不悅道,今天是他的壽宴,哪個不識抬舉的敢在相府造次。

張仁杰極有眼力地奔出去檢視,怎知他前腳剛邁出門檻,一雙黑漆漆的馬蹄就尥到了他眼前,嚇得他驚叫一聲仰倒躲開。

“仁杰!”

“孫少爺……”

張家大爺急步上前想去扶兒子,卻被馬蹄擋住了去路進退不得,待看清馬上的人更是火冒三丈。

“九殿下!今天乃我父親壽宴,殿下怎敢在相府縱馬傷我兒性命!”

跟在明若昀身邊的衛煢聽到賀九思的名頭下意識就往他身後看,發現並沒有十一皇子的身影又默默收回視線。

賀九思沒功夫管他們,口中打著呼哨不停地安撫躡影,緊緊勒著韁繩不讓它衝到屋裡去。

躡影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宮裡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來相府的路上突然開始鬧彆扭,又尥蹄子又甩頭,情緒特別不穩定,到了相府門口乾脆直接發狂衝了進來。

好吧他今天來賀壽確實是想搞破壞來著,可沒想用這種方式打相府的臉,要知道這件事傳出去可不止他一個人要被戳脊梁骨,大哥母妃父皇全要跟著一起丟人,說他們教導無方。

只是看相府眾人的臉色,怕是他說自己不是有意的都沒人信。

好躡影,你今天可真是給你主子我長臉。

賀九思撫摸著躡影脖子上柔順的鬃毛嘆氣,一想不論他承不承認相府都不會善罷甘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躡影有些不對勁,你帶它下去看看。”

賀九思把馬鞭丟給追著他進來的單子陽,叮囑,然後拎著裝賀禮的錦盒從馬上跳下來,和明若昀清冽的視線不期而遇。

“你確定只是教明世子騎馬,不是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賀九思腦海裡第無數次浮現出父皇關於兩個男人之間會有肌膚之親的謬論,僵硬著表情把臉轉開。

他現在真是越來越見不得明若昀,一見他就會不顧場合地浮想聯翩,且畫面一次比一次離譜。

兩個男人什麼的……成何體統。

明若昀被他此時無聲勝有聲的一眼看得無名火起。

賀九思最近怎麼回事?一見他要麼眼神躲閃要麼溜之大吉,這人是做了什麼對他不利的事嗎?還是要準備對他不利?

明若昀冷了臉,賀九思身高腿長地站到張甫禮面前,趾高氣昂道:“張相大壽,本宮不請自來,不會不歡迎吧。”

張家子孫個個義憤填膺,臉上全是對他的譴責之色。

九皇子這麼來去自如,當相府是他的承明殿嗎?還“躡影有些不對勁”,他們看是九皇子不對勁才對!

張甫禮的反應倒沒那麼強烈,他歷經三朝,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賀九思這套先“兵”後禮的把戲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