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冤枉啊父皇……”

雍王下意識喊,生死關頭也顧不得太子他們怎麼想了,抱屈銜冤地疾走兩步跪到弘景帝面前。

弘景帝橫眉怒目,雙手撐在腿上坐在床邊,氣喘如牛,“你冤枉?你哪裡冤枉,是你沒有指使夏弋去行刺明世子,還是你沒有讓他成立血鬼門!”

雍王簡直比竇娥還冤:“父皇明鑑,這兩件事兒臣哪一件都沒有做過!都是夏弋揹著兒臣擅作主張,兒臣毫不知情啊……”

他確實毫不知情,可這話聽在弘景帝耳朵里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因為把罪名都推到夏弋頭上的主意是他給雍王出的。

“哼,你毫不知情,那刺殺明世子的死士是從哪裡來的?小九身上的傷是誰刺的?

明世子和夏弋無冤無仇,若沒有你的指使他為何要行刺明世子?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信了是吧!”

雍王哭喪著臉跪在地上啞口無言,終於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這石頭還是父皇遞給他的。

雍王左思右想誰能為他證明,想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人,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指天立地和弘景帝發誓:

“父皇,兒臣對天發誓,兒臣真的沒有指使夏弋……更不知道什麼血鬼門,不信您可以傳召兒臣府上的人來見駕,他們都可以為兒臣作證……”

弘景帝冷笑:“你府上的人?你府上的都是你的人他們敢說你半個‘不’字嗎?”

弘景帝疾言厲色,因為過度的氣憤導致臉色青白交替,董忠心驚膽戰地站在一旁,看著都害怕他再暈過去。

雍王卻被他這句話開啟了新的思路:“兒臣確實找不到人證或者物證證明自此事和自己無關,可……可明世子也沒有物證啊!

他的人證就是他自己的護衛,父皇不能偏信他一面之詞……”

弘景帝頭疼欲裂,讓董忠把方太醫叫進來用方才的手法緩解疼痛,抬起另一隻胳膊指著雍王怒罵:“你以為明世子的處境和你一樣嗎?

寧王已經主動請旨裁軍了,明世子說他在刺客裡看到了夏弋那他就是看到了!他的口供就是鐵證!

朕可以選擇不相信,可那又如何?主動權在明世子的手裡!

他若一口咬定你是幕後主使一封書信送去北境找寧王訴苦,寧王再因此事拒不接受朝廷裁軍的條件……多出來的那幾十萬兩銀子誰來出?你嗎?”

雍王呆若木雞。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在“明世子遇襲”這件事上,父皇看重的不是明世子到底有沒有遇襲、襲擊他的是不是自己……

他在意的是,“明世子遇襲”這件事本身會不會影響北境裁軍,這對他來說才是頭等大事!

至於什麼血鬼門,只要自己沒有謀逆之心,那都是關起門來的家事。

雍王反應過來之後趕緊順著弘景帝的思路重新整理分析,想到某種可能後趕緊旁敲側擊:“如果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寧王父子二人聯合起來做的局呢?”

弘景帝周身的氣壓更低了:“那你九弟呢?他是親眼看見明世子被人追殺還衝進去營救,為此還中了一劍。

還有那個衛煢,半死不活地被人救出來放到城門口,你說明世子是做戲,證據呢?

即便你找到證據證明他是做戲、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然後呢?

朝廷以此為藉口逼寧王接受朝廷裁軍的條件,然後寧王再打著‘朝廷苛待有功之臣’的旗號舉兵謀反,賀瑞你到底明不明白朕在極力避免什麼!”

雍王怎會不知,寧王若舉兵謀反韃靼下一刻就會撕毀降書卷土重來,屆時國門大開內憂外患,天下將傾!

“兒臣惶恐……”

雍王伏地叩首,自他封王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在弘景帝面前這麼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