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駭然驚歎,正要讓鍾祁去把賬冊拿過來,弘景帝腳下生風地從內室奔了出來,一把把賬冊從秦氏的手上奪過來!

“罪臣婦拜見陛下!”秦氏叩首和弘景帝請安。

雍王也白著臉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到地上,“父皇……”

弘景帝沒空搭理他們,哆嗦著雙手把賬冊開啟,每翻一頁火氣就旺盛一層,翻到最後直接把賬冊當成了芴(wu)板,狠狠一巴掌扇在雍王的臉上!

“你個逆子!!!”

弘景帝厲聲暴喝,盛怒之下連氣息都不穩了,“一百六十萬兩……半個國庫!你貪這麼多銀子是要自己稱帝嗎!”

“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啊……”

雍王呼天搶地,一邊喊冤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該怎麼為自己辯解,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嚴若水還留了這麼一手。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讓夏弋斬草除根!

弘景帝氣喘如牛,不想聽雍王任何辯解,當場下令三法司徹查嚴若水被殺一案,雍王收押大理寺!

“父皇???”

雍王瞪圓了眼不敢置信。

未奪封號先入獄,自大乾開國以來也只在三王作亂時發生過一次,而三王最終下場可想而知。

父皇是想讓他步三王的後塵嗎?

在場其他人同樣也是大吃一驚,低著頭用餘光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驚懼。

尤其大理寺卿,他今日上朝前都做好了替雍王頂罪的心理準備,結果嚴若水的夫人捷足先登,拿出了能置雍王於死地的證據。

如果雍王就此失勢或者被治罪流放,那他是不是就安全了?

太子和丞相當即表示他想多了。

虎毒不食子,雍王只是貪財,並沒有動搖國本,父皇\/陛下也不過是一時之氣,等他氣消了,自然會找臺階把雍王放出來。

尤其收押他的還是大理寺,跟住在自己家沒差別,只不過換個院子罷了。

太子和丞相從容不迫,誰也沒有因為雍王受了重罰而自鳴得意或者自亂陣腳。

倒是身為當事人的雍王當局者迷,心慌意亂之下竟然當堂攀咬起太子,說是太子和秦氏串通一氣誣陷於他。

弘景帝險些當場下旨褫(chi)奪他的封號:“你說太子誣陷你?你收銀子是他逼的還是你府上的夏弋是受他指使?

賀瑞你最好想清楚再叫屈,否則別怪朕大義滅親!”

雍王霎時臉白個徹底,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鴨子一般瞬間噤聲。

丞相見機一臉沉痛地向太子請求:“嚴大人是在刑部大牢裡遇害的,這本賬冊上的數額也有待查證,太子殿下是此案的主審,老臣懇請殿下一定要秉公處理,不要冤枉無辜……”

都這時候了還不忘給父皇上眼藥,他該說丞相老奸巨猾還是黔驢技窮?

太子咬牙忍下這個啞巴虧,義正言辭道:“相爺放心,本宮與雍王肝膽相照,如果他真的是受人誣陷,本宮一定會還他一個清白!”

可如果沒有人誣陷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太子默默在心裡補足最後一句,借聶知林的人把雍王和秦氏一起帶下去,暫押大理寺和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