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卻看得開,“師父只是雲遊至嶽州偶然與傅院長相識,受書院恩惠投桃報李,你不必多慮。”

明若昀卻沒辦法不擔心:“若是陛下問起,師父打算如何解釋?”

周老笑了,“師父在外雲遊去過很多學堂,清北書院也不過是其中之一,而且師父在清北書院講學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周沉和文徽明這兩個孩子那時候還只是初露鋒芒,他們能在春闈一舉奪魁,是他們自己的本事。”

再說比起自己,周老更擔心徒弟的處境,“清北書院的孩子多是戰後遺屬和流民,你以‘公子羽白’的身份開辦書院收留他們便有了‘師生’之誼,若被陛下得知,寧王府的處境恐怕……”

明若昀虛心道:“師父說的是,徒兒當初只是想讓他們有一個容身之處,不曾料他們竟有奪魁的本事,好在只有傅院長知道真正的院長是‘公子羽白’,他一向嘴嚴,朝廷不會查出來的。”

明若昀讓周老寬心,心中早有成算。

若周、文二人能在殿試上一舉奪魁,書院從此聲名鵲起,那些落榜的考生、待考的舉子乃至於達官貴人家的後輩子孫,都會前去求學。

他已經書信一封讓傅院長提前做好準備,那些徒有其表只想去“鍍金”的學生統統拒之門外,入學之後發現名不符實的也可以逐出書院,萬事要以書院的生源質量為優先。

然這樣又會牽扯出其他問題。

明若昀敲了敲手指,問周老:“陛下可同師父探討過殿試的事?”

早在朝廷放出“陛下要在殿試上親自考校所有學子”的訊息時,邀請周老共同主持殿試的聖旨就到了寧王府。

照理說這種和朝政有關的事不應該讓周老一個遠離俗事之人插手,然負責主考的葉老太傅和兩位學士都被氣病了,丞相逼不得已也要避嫌,弘景帝為了不失信於天下學子,專程來請周老出山。

周老以為他好奇殿試的命題,笑著答道:“陛下確實問過我殿試想出什麼命題,然前車在鑑,師父只回了陛下‘隨心’二字,至於到底會考什麼,還要陛下聖斷。”

明若昀知他誤會了,哭笑不得:“師父您想哪兒去了,以徒兒的實力想參加科舉還用偷題……”

早在六年前他就連中兩元了。

再說以他如今的處境,也不適合在科考一事上嶄露頭角,皇帝巴不得他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

周老怔了怔,隨即大笑:“師父倒是忘了,你天資過人有宰輔之能,若你有心參加科舉,哪還有周沉那兩個小子什麼事。”

明若昀對“宰輔”一詞未置可否,順著周老的話又附和了幾句,請他老人家幫他一個忙。

周老洗耳細聽,神情逐漸變得嚴肅:“你是擔心清北書院成為眾矢之的,要給它尋張保命符?”

明若昀點點頭,“此事萬分緊要,還請師父切莫忘記。”

周老也不希望這些俗事攪了書院的清靜,滿口答應:“你且寬心,師父一定為你辦到。”

明若昀雙手合揖鄭重拜下:“前有葉太傅和兩位大學士被御史攻訐(jié),師父千萬要小心,不要步了他們的後塵。”

周老心中有數,拉著他又說了好一會兒閒話手談了一局才放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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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昀這邊已經將七皇子這一篇翻了過去,雍王府那邊卻是好戲剛開鑼。

七皇子被雍王“請”進王府後整整半日沒有音訊,再出來時整個人失魂落魄,還沒緩過精氣神就被錦衣衛帶到了御前。

賀九思回宮之後直接到弘景帝面前揭發了他,還拉上聶知林給他當證人,聶知林被他殺了個措手不及躲都躲不掉,只得把查清的後半段如實稟報。

弘景帝前幾日剛因“幫縱春風得意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