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最後嘲諷淑妃的那句,只會讓陛下覺得她心思惡毒沒有同情心。

是誰得了便宜笑到最後還兩說吶!

董忠搖著頭嘆息,甩開拂塵去惠妃宮裡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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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張甫禮、雍王並大理寺卿範卓關在書房裡議事,不同的是前兩者是坐著,後者是跪著。

範卓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因來參加壽宴,他今日特地穿了一件夫人做的新衣,用的都是上等的布料和絲線,可惜方才在地上滾了一身泥,再怎麼精緻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堂堂九卿之一,看似風光,實際不過是丞相推上來和刑部還有督察院分庭抗禮的傀儡而已。

而今他這傀儡也做到頭了,連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下官想的是給江染安一個‘越獄外逃’的罪名趁亂殺了他,沒想到他竟然命大逃過了大理寺的追捕,還鬧到了相爺的壽宴上……”

範卓冷汗津津的為自己申辯,只求不要變成那個保帥的“車”。

丞相神情平靜地端著茶杯慢悠悠品嚐,辨不出喜怒。

雍王年輕氣盛,不如他沉得住氣,沒等範卓把話說完就發了脾氣:“好一個‘沒想到’!你一個‘沒想到’就將本王置於最危險的境地!要是被都察院查出什麼,本王先要了你的腦袋!”

丞相冷漠地抬了抬眼皮,“王爺慎言,行賄的人是高鵠,受賄的人是嚴若水,和王爺有什麼關係。”

雍王當即閉嘴,琢磨一陣丞相話裡的深意,道:“聶知林奉旨去捉拿高鵠,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萬一他扛不住大刑招認……”

丞相嗤笑,“如果他能捉的到的話。”

雍王一驚,“外祖是說……”

“老夫什麼也沒說,王爺也不必知道,王爺只需要按兵不動,陛下就懷疑不到您的頭上。”

雍王還是擔心,高鵠行賄的直接物件雖然是嚴若水,可大頭都進了他的口袋,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保下高鵠,畢竟誰會嫌銀子少呢。

“王爺若心中還有大志最好斷了這個念想。”

丞相毫不客氣道,最終將話題移到躡影身上,“那畜生從進了相府就開始發狂,必是在來之前就遭了暗算。”

範卓忙接道:“下官判斷有兩種可能,一是九皇子自導自演,二是太子那邊的人動的手。”

這兩點丞相都認可,“如果是前者,那九皇子可謂是拿自己的性命在演戲,如果是後者……”

丞相渾濁的雙目劃過幽深的冷光,“很快,鄴京城就要多一出親兄弟鬩牆的大戲,你我且等著看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