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明若昀對賀九思的脾氣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在一起時間久了,對方轉下眼珠子他都知道在憋什麼壞。

而賀九思也果真沒讓他失算,回宮第一時間就到弘景帝面前狠狠告了雍王一狀,添香夫人還沒在鄴京露面,錦衣衛的密奏就呈到的弘景帝御前。

結果自然是毫無關聯,弘景帝暗自放下心的同時把密奏丟進了賀九思懷裡。

“你不是狀告你二哥是香滿樓的東家嗎,自己看吧。”

賀九思快速瀏覽,略去前面的調查經過,密奏最後白紙黑字寫著“另有其人”,讓賀九思不得不偃旗息鼓。

可如果不是雍王,誰又有那麼大權利和膽子指使大理寺為香滿樓掩蓋罪行?

相府?

賀九思張嘴就想繼續攀咬丞相,被弘景帝一眼瞪住:“朕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不可能,你就別想了。”

賀九思悻悻縮頭,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專門在雍王下朝的必經之路上堵他。

“你想幹什麼?”

雍王挺直了腰板和賀九思對峙,為了重得父皇歡心,他起復之後一直謹言慎行,一門心思都放在修建行宮上,連賀九思汙衊他違制在宮外開酒樓他都忍了,這小畜生又想幹什麼。

賀九思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在心裡冷冷一嗤,拿腔作調地抬起手臂朝雍王深深一揖,痛聲道:

“本宮今日是專程來給二哥道歉的!之前誤會了二哥是香滿樓的東家讓二哥蒙受不白之冤,本宮心裡十分過意不去,還請二哥原諒本宮年幼,不要懷恨在心!”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九殿下竟然給雍王殿下道歉,生平少見啊!

走過路過的朝臣們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三三兩兩聚到一旁假裝閒聊,實則豎起了耳朵偷聽。

雍王自然不信他道歉的誠意,壓低了聲音詰問:“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賀九思一臉受傷地望著雍王,委屈如剛開苞的小白花:“二哥何出此言?本宮是真心實意來為冤枉了二哥道歉的……”

屁!來道歉還自稱“本宮”,當他傻嗎!

雍王全然不買賬,按捺著心中的憤懣咬牙切齒:“你我早已勢同水火,九弟演這出戏又給誰看!”

賀九思也覺得演得想吐,見雍王不上鉤索性不演了,拿出平時和雍王說話的語氣頤指氣使道:

“既然二哥不領情那本宮就有話直說了,香滿樓假借雍王府的名義大肆斂財,坑了本宮不少銀子,本宮不吃這啞巴虧,想必二哥也不願意當冤大頭。

你我二人合作如何?二哥把香滿樓背後真正的東家揪出來,本宮負責處置,各取所需,怎樣?”

雍王早在聽聞香滿樓打著他的旗號“招搖撞騙”時就想處置那幕後之人了,奈何他那時被父皇厭棄、自請閉門思過,賀九思的提議他還真有些心動。

只是這小畜生朝令夕改,指不定在背後憋著什麼壞,且他剛起復,實在不能再有把柄落在賀九思手裡惹怒父皇。

“本王如今身負修繕行宮的重任,分身乏術,九弟還是另請高明吧。”

雍王口是心非地拒絕,錯身和賀九思擦肩而過。

賀九思不信雍王肯善罷甘休,然而他如今被父皇禁足在宮裡插翅難逃,明若昀也受他連累在王府裡閉門思過,想查清香滿樓背後之人只能藉助外力,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