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躍亭豈敢怪罪,稍稍活動了下胳膊偷偷覷著他的臉色,見他神情凝重似乎很看重這件事,想了想讓家中老僕去裡屋把酒樓的請柬拿了出來。

“晚生不勝酒力,屆時可能也去不了,殿下若不嫌棄,這封請柬就請收下吧。”

賀九思怔愣的看著他手上裝裱精美的請柬,問:“本宮聽聞公子羽白在你們讀書人中有極高的聲望,若酒樓開業那日他真去了,你豈不是虧大了?”

何躍亭頓了頓,心胸開闊道:“無妨,若他真的去了必是一樁盛事,晚生過後聽別人口耳相傳也是一樣的。”

賀九思看出他的不捨,把請柬又推了回去,“本宮身份特殊不便直接露面,若何解元不介意,那日本宮扮成你的親隨跟著你去可行?”

這下輪到何躍亭震驚了,當朝九皇子給他當親隨,若是被發現了他有九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賀九思卻讓他不必擔心,“本宮離經叛道不是第一回了,若是有人敢治你的罪,本宮必保你萬全!”

何躍亭心有慼慼,屈於賀九思的身份不敢反抗,和他約定酒樓開業那日就在這裡碰頭,恭送賀九思離開。

賀九思從何躍亭處離開後又去找了陸遠,確認對方也收到了酒樓開張的請柬後直奔長平街。

他必須親自去確認一下真偽,何躍亭說的沒錯,酒樓的掌櫃很有可能是拿公子羽白當噱頭招攬客人,萬一那天公子羽白根本沒有出現,他就成坐以待斃了。

“小人的酒樓還沒開張呢,怎麼敢做這種欺客的事,公子羽白開張那日真的會來,不信貴客您到時候親自來瞧。”

掌櫃指天立地地和他保證,怕他不信還指著空無一物的門楣提前給他透露:“我們酒樓的名字和楹聯都還沒寫,就是等公子那日現場給題字呢。”

賀九思仰頭上下左右看了看,突然有些懷疑掌櫃的來頭了,“公子羽白名滿天下,你和他是什麼交情,竟然能驚動他來道賀?”

掌櫃可不敢擔這個名頭,堆笑著和他解釋:“小人微賤之屈哪敢和公子攀交情,是小人的東家,和公子是多年的好友。

京城遍地都是貴人,東家看小人來京城開分店不容易,專門請了公子來給小人撐場面。”

賀九思不可思議地笑了,“你這竟然還只是個分店?那你們總店在哪裡?”

掌櫃笑得滿臉都是褶兒,“讓貴人見笑,小人的東家是從淮州發跡,總店也在淮州。”

和公子羽白的祖籍倒是對得上,看來這“多年好友”的說辭不是空穴來風。

“你們總是‘公子羽白’‘公子羽白’地叫著,他姓什麼?總不至於複姓‘公子’吧。”

掌櫃汗顏道:“小人只是個分店的掌櫃,連公子長什麼模樣都沒見過,還真不知道他姓什麼,貴人您見諒。”

“你都沒見過他怎麼知道開張那日來的是誰?!”

“我們東家說公子的風姿舉世無雙,絕對一眼就能認出來,沒人敢冒充。”

賀九思對這句“舉世無雙”不置可否,心說論相貌和氣度誰能比得過我們家小昀兒,不屑地嘀咕了一句“故弄玄虛”,對這個公子羽白更好奇了。

“你們店都有什麼菜色,介紹來聽聽。”

賀九思在外面跑了一天有些餓了,乾脆坐下來吃了東西再走。

誰知卻遭到了掌櫃的謝絕:“貴人恕罪,小店尚未開張,暫不接客,還請您兩日後再來給捧個場,屆時一定讓您滿意!”

“哈!”

賀九思算是開了眼界,他在鄴京橫行這麼多年,頭一次有酒樓敢將他拒之門外。

“若你們讓本……小爺不滿意,就算是公子羽白題字,小爺也照樣兒砸了你們的招牌!”

掌櫃不由自主得挺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