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鬧到御前七皇子能落著什麼好?

王延興凜然道:“不過是樁再簡單不過的尋釁滋事,立馬就能結案,何須驚動陛下。”

東城指揮司嘆道:“大人有所不知,五城兵馬司人微言輕,案子牽扯到皇親便超出了下官的職權範圍,要想證明七殿下的清白,只能將此案移送宗人府。”

宗人府!!!!

王延興聽到這三個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本官狀告的是此人尋釁滋事擾亂京中治安,如何就要驚動宗人府了,指揮司不要節外生枝!”

東城指揮司滿臉不解:“可事關皇親,只有宗人府有權審理,此人在伯府門前鬧事皆是由汙衊七殿下在宮外私開酒樓一事而起,既然要查案豈能不尋根溯源?”

王延興臉黑得徹底:“原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哪來的根源可溯。”

東城指揮司還想繼續同他周旋,門外侍衛急匆匆跑進來通報:“大人!雍王殿下駕到……”

來得正好!

躲在後面的賀九思和王延興同時精神一振,後者以為雍王是府裡搬來的救兵,前者卻是實打實的幸災樂禍。

老七啊老七,這下你可完了!

賀九思摩拳擦掌,聽前頭王延興和東城指揮司給雍王請安:“下官恭迎王爺!”

雍王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大步坐到正前方,狹長的鳳眸冷冷地盯著跪在堂下的掌櫃,寒聲道:“你說七皇子是香滿樓的東家,可有證據?”

掌櫃的隨機應變:“小人……小人沒有證據……小人是道聽途說,急病亂投醫之下才……求王爺幫小人求求情,請七殿下高抬貴手……”

“呵。”

什麼時候他找老七辦事要用“求”這個字了。

雍王發出一聲不陰不陽的冷哼,抬眸去看王延興:“王大人呢?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

王延興被雍王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凍得一激靈,“下官……下官……”

王延興六神無主,想到先前雍王被傳是香滿樓的東家被陛下懷疑,險些丟了王位,僵硬地抬起頭去看雍王的臉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王爺明察,七殿下與王爺手足情深,定不會陷王爺於不義啊……”

雍王懶得聽他講這些連他自己都沒有底氣的保證,左右示意王府的侍衛把掌櫃按倒在地。

“本王問你,你是從哪裡‘道聽途說’到的?老實交代本王饒你不死。”

掌櫃的半邊臉貼在地上思緒飛轉,戚小侯爺只讓他拼命喊冤沒說會驚動雍王,怕是眼下的局面戚小侯爺也是始料未及。

“王爺饒命!小人是聽來咱們酒樓吃飯的客人說的,那人說得有板有眼的,小人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才……求王爺饒命!”

雍王凝眸盯著他審視半晌,侍衛察言觀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得掌櫃的嘰哇亂叫:“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啊!求王爺明察!”

躲在後面的賀九思聽到掌櫃的痛呼“騰”的一下站起來,隨時準備去解救他們。

雍王又盯著掌櫃的審視須臾,抬手示意侍衛放開他。

王延興整顆心都懸起來了:“王爺……”

聲音都在發顫。

雍王面冷如霜,如同在看一個死人:“王大人往宮裡送的訊息想必已經送到了,七弟貴人事忙不能白跑這一趟,就勞煩王大人在此等候,等七弟到了告訴他,本王‘請’他過、府、一、敘!”

勞煩……請……貴人事忙……

王延興腦中迴響著雍王的話,直覺每個字都能要了他的命。

雍王看著他的反應越發覺得賀九思和掌櫃對老七的指認不是空穴來風,眼風掃過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的東城指揮司,拂袖而去。